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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就是高手,我怎么拨来拨去就平平淡淡一种味道。
“公子一语点醒梦中人,宣纶甚谢。”宣纶起身一揖,而后略略惭然道,“大人寿辰不日即至,宣纶琴谱尚在院中……”
“何必客气,宣公子随意就好。”我忍笑,答。
看着两个僮子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抱琴随他们的公子急急回去查谱作续,看着一袭尚有些纤细的淡月白的衣衫,消失在院子内外一片的深绿中,终于不由泛出一抹笑意。
这孩子,真是的。
穆炎静养的第一天。
稀粥实在不耐饥。穆炎皮肤偏黑,看不出什么来。他老老实实卧床静养,什么也不说,更不会有任何抱怨出口,我却总觉得,自己已经把他饿得面色发绿。
想了半天,只得吩咐梅蕊桃青将细米熬成稠些的粥,再多开些鸡蛋,去了容易结肠的蛋黄,把蛋清碎碎打成花丝,稍加了些盐,端上来用。
都是能完全消化吸收的淀粉和蛋白质。
本有些担心厨房仗主欺客刁难人,毕竟我什么都不是,没想到一切都还顺利。
看着他吃完那一锅子粥,尚打了个嗝,终于放下些心来。
这一天教他的字,是这世间现有的几种武器的名。
“以刺为主,兼能砍击。”教到匕字,顺便也就教了刺、击、砍、挑、带这五般匕首的基本用法相对应的字,当然也免不了想起他随身那把好东西,于是怂恿道,“你拿出来耍一耍吧。”
你好记字,也顺便让我饱饱眼福,。
“是。”穆炎照旧应了,而后手上便多了出鞘的匕首一把。
“嗯……你刚才把它收哪了?”动作太快,我看不清。
穆炎坐直身,拿掉身后靠倚的叠被,而后翻开他的枕头。
那里赫然一个黑色缠带的匕鞘。
所谓枕戈待旦。
所谓怀剑而眠。
目光落在那把鞘上,只觉得凝重,只觉得移不开。
以前不是没有想到,那些词也不是头一日认识和明白,但是……
亲眼所见,又是我在此世间最亲近最重要的人。这些日子同床而眠的近在咫尺,往后注定的相依为命,这样虽无血缘却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他以往的二十二年里,过的,竟然一直都是这般的日子。
若说这世间有什么我会在乎,无非张家坡,和穆炎。
所以,心下如何能无波无痕。
他吃了这么多苦,不到我手里也就罢了,既然已经成了我的人,我的责任,我定要他,平安饱足,安居乐业,而后娶妻生子,三代同堂……
——咕噜噜……
诧然,猛然醒觉,抬头看他,而后不由自主看向他的腰腹。
宽松的白色留眠衫套在身上,看不出所以然来。
穆炎侧开脸,往后挪了挪。
二十九
今日不用再饿着穆炎了。
一早醒来,看看天色,不迟。再看看身边,穆炎的位子已经空了,只剩下叠得好好的被子。
“穆炎?”我稍支起身环顾了一番,没有找到人,不由出声问。
“在。”回答从屏风外传来。
“你自己找个位子坐一会。”别挂在屋顶下,跪在墙角,就好。
“是。”
于是缩回脖子,在被褥间回温了会,把凉了的肩头捂热,又把中衣拖进来烘暖了,磨磨蹭蹭地起身披衣,着履。
听得我这里响动,梅蕊桃青端了热水进来。
洗漱。
“穆炎,你洗了么?”前几日都是我自己端到他手上的,今日这架势……
“是,洗了。”
坐到镜前,任梅蕊替我梳起了簪。起初虽不习惯,可归功于她手上功夫灵巧,凡是必要的触碰,分寸力度都拿捏得刚好,实在令人讨厌不起来。以后离了这里,想必偶尔还会怀念一下。
“桃青,今日早膳用什么?”把玩着手里的玉簪,转着有的没的心思,我貌似漫不经心地问。
小妮子这些天被我的好脾气惯出来了,本分尽责之外,偶尔也能说上几句。此时偷偷撇了眼坐在屋角,一身黑衣的穆炎,掩嘴轻轻一笑,而后细声软语报上来,“笋丝粥,四色小菜,蛋丝馅儿的饺子,芝麻肉陷饼子,在厅里备好了。”
末了,还煞有介事,郑重补上一句,“公子放心,都管够。”
梅蕊到底也忍不住吃吃了两声,接过我手中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