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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里传言,他本是游学的,擅长治民和守城,蒙小柯前国主赏识,拜了卿,为小柯可谓尽力尽心。结果,新主即位,却看上了他的发妻,居然趁他忙于边城的时候下手。他为报夺妻之辱,才有后来的临阵倒戈。
谣言固然不可尽信,内幕我也不清楚。但是那武定君,在去年秋,袭卷了两个小国的风暴中,扮演了不小的角色,倒八九成是真的。
我不知道那个面貌和我十分相似的广湖公子怎么了,但是想必他的身份也属于鱼肉,而不是刀俎。
眼下,只能自认倒霉。
只是,面貌上的相似,在这人口尚可谓稀疏的时代,很可能意味着血缘上的相近。
蓝璃并不早慧,开始记事在四五岁左右。那时候已经被卖入一户小富人家做仆,此后有记忆的十五年,也从没见过爹娘之类的血亲。
所以,自认倒霉之外,对那广湖公子,也有些兴趣。
“东平使君下月二十五至梁。”梁长书背手往一旁踱了几步,“广湖公子既是旧识,安可缺席?”
“哦……”原来如此,只是不知这广湖,是东平在此的奸细,抑或使君的老情人,老仇人,兄弟,救命恩人,还是……
“我若是不肯呢?”
“张家坡。”平静毫无起伏的语气,却也是胜券在握的笃定。
隐隐抽搐,没有新意的威胁,“广湖公子何方人士?”
“人如清风面如玉,琴棋书画样样绝。”梁长书背对着我,答,“难道,你不曾听说?”
敢背对我,想必四周有人护着。
我抬头看看屋顶房梁,四下张望研究了一遍,找不出埋伏的角落,放弃。
夸广湖公子的传言,一句写体貌,一句写闲情,没有提及治国之才,听起来怎么像是……“广湖……和时临曾经的那般一样,一张契纸锁了年华的可怜人吗?”
“……”梁长书握在身后拿着竹简的手,几根长指似乎紧了紧,还没有看清楚,他已经转过身来,“广湖公子如此才华,承我梁国国主恩眷尤胜,哪里会……”说到一半,却截然止住,面露怜悯地瞟了我一眼。
哪里会是我这种倒霉的可怜虫能比的。
只是,他的神情太作戏,感觉像看奥斯卡。
……真的这样啊。
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一样。
而且……
邓家虽也有私刑家法,挥鞭不落痕的上等打手却没有。也就是说,比起伤人筋骨肺腑却能不动皮肉的来,也算是,也算是……
唉,其实都不是好东西。
看了眼窗外的小雀子,冬天虽近,梁家宅大屋暖,柴房阁楼之类的栖身之所想必也不少,它们依旧无忧无虑。
“那,他人呢?”
为什么要另外找人替他呢?
只怕,你和你那国主,都知道,广湖无法出面。
广湖无法出面,你们在外头张贴告示寻人,骗过人耳目,也就是说,关于广湖的真实消息,尚被封锁得很好。
若真是宠眷有加,并且的确是走失了,且不论为何走失,找到了,哪怕是一个相似的破相人,一般总是张罗着送回国主身边的。
聊以慰藉么……
既然不送,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广湖下落何处,处境如何,那位国主比谁都清楚。
顿了顿,我问完自己的问题,“他还活着吗?”
此话一出,梁长书面色微变。
我摸摸自己的右脸,叹了口气。
不用问了。
十六
镇上的集,每逢初一和十五才有。
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也就是十月初二,距离十一月二十五,还有五十多天。
梁长书说,要正什么衣冠,习什么六艺……
就是把我彻底改头换面,打造成广湖第二。
风流俊秀若是不能,好歹也不可以粗鄙。
总之,表面功夫。
这日的午膳。
跟在前来领路的人后头,绕绕转转,到了个漂亮的厅子里。
首位上空给梁长书,右侧一溜三个男子。
第一个已经四十多岁,只是看得出生活优越,保养良好,没有未老先衰的艰辛。
中间一个和梁长书差不多年纪,不过面色没有那么白净,倒有几分晒出来的健康小麦色泽。
最末一个却只有十几岁。
我在左边坐下,一边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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