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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师看着我右臂举过头,好一会不动。却还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不妥的示意。
起先都中不了。而后,习惯了箭矢划空的轨道,偶尔有那么一支。
等到投满——投满不难,他支支都中——那小童子收拾了箭矢,武师打了个手势。
小童子换了个花瓶出来,瓶口大了些。
这一次好了些,四五支里面总能进得一支。
而后,壶满,收拾箭矢。
投满第三壶,时近午膳,他示意今天到此为止。
看着那壶满满的箭愣了一会,我恭恭敬敬诚诚恳恳伏下身,额触地,朝他拜了一拜。
壶中前面投入的箭矢插放不当,后面的,就难以投入。我这般的水准,偶尔中一支,当然无法顾及到这个程度。有那么几支运气好,顺顺当当。更多的,都是歪歪斜斜的。
能投满这般的一壶,都是靠他接下来的一支,将我碍事的那支打正。
这般的技艺,固然匪夷所思。但,我拜的,不是他的技艺高超,而是他的为人为师。
至于膝下黄金……
算来,他既然是我师父,便有名目可以当得。
他没有让开,也没有什么示意。
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才会受了礼的。
礼毕起身,出门,梅蕊已经等在外头了。
“公子,大夫说,若是卧床,那药上过三日,便可不再上了。而后再静养五日,进食行走可以如常。另过十日,可以行房。”
“……好。”
只是,我有叫她打听这最后的一样吗?
跟在她后头,七拐八拐,拐回了院子。
宣纶和昨日一样,不到申时便过来了。
甚至,还早了两刻左右。
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指点我的时候,倒也没有半分失职。
弹一首到一半,不经意抬眼看了下宣纶,他垂着眸子,眼神正溜向厅口。
该不会是因为昨日梁长书来过这里吧?
他不能天天见到梁长书,那是正常。可是,也不至于……
忽然想到他今日过来得特别早。
了然好笑地叹了口气。
宣纶惊觉,偷偷看看我,面上就这么浮起几分薄晕来。
司墨过来拨了拨焚香,挡在我和宣纶之间。
“Jeder Jüngling sehnt sich;,so zu lieben,Jedes M·dchen,so geliebt zu sein。”我轻声嘀咕,而后煞有介事地拨了段短短的过渡,提早结束了曲子。
宣纶果然没有察觉。
司弦看了看我,看了看琴谱,又看了看他家公子,没有说什么。
再能看到宣纶时,他已经基本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真是不错的两个僮子。
我想,有些事,宣纶不必要知道。反正,我也不过在这里住这么几十天而已。
下月二十五的宴席,不管能不能回到平静自由的生活,保住我和穆炎的性命,从梁长书手中脱出去,还是有把握的。
如果迫不得已,只能出卖记忆里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学识。但,也得找个好些的主子入幕为谋。
梁长书,单凭前日的侮辱,于我而言,他就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交易对象。
“公子的指法进展很快。”
“不敢当。在下以前习过一些,所以这开头几日比较轻松,再难的,却是不会的了。往后还要请宣公子多多包涵。”
“宣纶应该的。公子以前定曾见过不少席宴,倒是宣纶比起公子来,见识浅薄。”宣纶小心看着我面上神色,道。
“哪里,都是入不得流的罢了。宣公子来日方长,才正是海阔天空。”我笑笑,衷心道。
如此年轻,可能无限。
只是,他明知我不是广湖公子,扯到这上头,想问什么?
“不瞒公子。”宣纶见我并无反感,继续道,“大人这月二十一过生辰,宣纶愧在献艺之列。可宣纶不才,亦不曾见过如此场合,故而想向公子请教些。”
我看向宣纶。
他的眸子干净清澈,回看着我,放在琴案下膝上的手指,一根根偷偷蜷到了袖子里。
犯不着这么紧张吧……
就算无处可以借鉴,就算府里公子难以外出,彼此之间并不来往交好,凭你的琴艺,有什么好怕的?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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