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3/4 页)
了一惊。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洛河,没有用“烈大人”或“烈枢密使”这样的官称。洛河一双杏眼立刻带这犀利如月的白光扫了过去,曲椋风对上她询问的目光,眼色依然深沉一片,一眼望不到底。
“我在想……”曲椋风敲击着白色瓷杯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他别过头去望着窗外,眉头微蹙,深思熟虑的样子,“过一阵子,在叱落轩出兵以前,将你是女子的事情,昭告天下!”
啪——
香茶斜倾,薄荷微辛的香气伴随着花香忽地倾洒在桃木书桌上。洛河身上沾了些香茶,此刻微微觉得有些热。但她什么也顾不上,只是微微发抖的瞪着眼前依然淡然自若的曲椋风,明亮的双眼闪烁着震惊的光芒。
茶水曼延,浸湿了曲椋风放在桌子上的纸张,黑色的墨迹渐渐虚无,染的原本清醇的茶水融了一片粘稠的乌黑。
佳人歌(上)
春初。
杏花开了,一朵朵如天边柔软的棉片,落花如雨,微风一过便飘然零落,花雨狂落,层林浸染春红,带点春雨犹犹豫豫的矜持气息,颇有些悠然自得的春意,像一个白衣貌美的女子,脂粉不施,轻挥蒲扇,气定神闲的品茗,很有一翻沉静却不失惊艳之景之美。
萋萋芳草忆王孙,柳外楼高空断魂。杜宇声声不忍闻。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
手边的茶盏一口未动,已经凉得半透。几案前的男子手持竹笔,正伏案疾书,曲椋风低垂着眼帘,面上并无表情,却也不显得冷酷。阳光透过镂花的窗户照了进来,映得他半面如软玉一般清冷温泽,散发着近乎透明的柔光。
自他被罢相后,这昔日的相府日益冷清。倒不是众臣认为他在皇帝面前失了宠,但无论如何,这烈火朝远不是朝烈帝一个人的王朝,他在游罹天面前的确受宠非常,但这也是他唯一的资本了……
右臂全失,武功虽依然尚可却与从前无法同日而语,丞相的头衔没有了,虽掌握着兵权,但枢密院实际也并非他一手遮天。
更何况,丞相之位一空,千百只红了眼的豺狼都对其虎视眈眈。曲椋风的势力貌似渐渐衰落下去,那么新任之人又当是谁呢?虽然游罹天暂任德高望重的白律大人为临时丞相,但如今朝廷中的局势是越来越混乱。而时时警惕的叱落轩,竟在这一个月中毫无动静,安静得几乎让人遗忘,但即便如此,依然隐隐约约能够嗅到阴谋浅淡的味道……
多事之春——
曲椋风的深眸中露出一丝疲倦之色,一瞬而过,随即隐没在金白色的阳光下了。
手指轻抚过桃木方桌,突然摸到一丝不光滑,低眉一看,才知道是那日洛河掀翻那只的花梨茶碗在桌上留下的划痕——他唇边突然漾起一丝微微的笑——看样子她真的吓得不轻,竟然在他的桌子上摔了茶杯,这等失态,他还几乎没有见过。
——他不知,她在杏花村见他伤重,是如何失态得在雨里东奔西跑。
他对她唯一失态的印象,便是这桃木桌子上残留的微辛的薄荷味。
……承认她是女子,有三个理由。一是为自己和她留条后路。她既然选择了和他站在一起,那么所有指向他的矛头也自然会指向她。在这个朝廷上,留一个把柄便是死罪,游罹天保护他们,但一则他也是聪明人,不会选择为他一人牺牲全盘,二则他如此做风,只会引来骂名,而这恰恰是他曲椋风最不愿看到的。而她是女子的身份如果利用得当,在如今朝内局势混乱,朝外敌人压阵之时,也许可以为他与她留一条迫不得已时逃生的道路。
第二,是对她的警告。她的秘密仍然多如牛毛,他自认看不穿她,但他年纪轻轻便为丞相,平日里虽然不愿动用算计伤人,但必要时手腕也何等厉害。他要她即便隐瞒着什么,也要对他有所顾忌。
第三……
他清楚的记得她当时如扇的睫毛一闪。
她脑中清晰的整理出以上的理由,他仿佛看到她脑中齿轮转动一般,清楚的看出她心中所想,的确和他所预料的,所想的一模一样。他知道她惊慌之后,一定会思考他的用意,那么以她的聪明,所有表面上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然会一一看破。
这第三……
他望着她黑曜石一般明亮的双眼,那眼中波涛汹涌。
“我不愿伤人,对名利也没有兴趣,但现在的局势,已容不得我不主动……”他对她说,话中带着深深的叹息,“原谅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要利用我是女子一事……让你东山再起,让你在朝廷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