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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还感叹:“他们总说朕的兄弟不好,要朕防备,可是若没有朕的兄弟们,朕连今日称朕都不能的。”
元佶抹着眼泪:“皇上宅心仁厚深明大义,不听谗信邪,真正大智若愚,绝不会受人挑拨,让任何人冤屈。今日我只相信皇上,恳请皇上为我作主,太子已经去了,皇上难道还要任由别人欺辱屠戮他的妻儿吗……”
贺兰萦听这话,颇有点逢到知己的意思。
他不够聪明,心中也知道自己不聪明。作为皇帝,他操纵不了人,就不去操纵;看不懂人心,也就不去看。
人人都蒙着一张面具,个个都在向他诉说自己的忠诚并指控敌人的罪恶,但忠奸善恶,即使是最聪明的皇帝都不见得能分辨清楚,他更是云里雾里。他努力去信任自己的亲人,信任他的母亲楼氏,信任他的儿子太子,信任他的妻子贾氏。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几乎信任了所有人,只为避免任何一方因为自己作为皇帝的愚蠢判断而遭受殃祸。
他愿意做任何人的盾,不愿做任何人的刀,却没人理解他,只说他软弱无能轻信谗邪。
也只有太妃懂得他,他蠢笨的善意,和作为一个不够聪明的皇帝卑微的努力。
还有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太子妃。
贺兰萦大是感动,忙扶她:“太子妃快起来,朕相信你。”元佶含泪不起:“皇上为我做主。”
贾后冷嘲道:“这宫里会哭会装可怜的多了去了,任凭你巧舌如簧,也推翻不了你与人私通的事实。”
贺兰萦板了脸责备道:“皇后不要胡说。”
贾后道:“妾哪里有胡说,皇上不信,让我叫人来问几句便知。”
庾纯没等眼神看过来忙跪下请道:“皇上,臣绝没有听说此事,元公子的确是频繁出入东宫,进出朝阳殿,但臣等也日日进出朝阳殿,这样说来臣等也是罪过了。”说完叩头。
宋执等人也叩头:“皇上明鉴,臣等以性命担保绝无此事。”
贾后气形于色,看旁边还有一人站着没说话,忙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实话实说,不要担心。”
崔林秀笑了笑,拱手道:“臣不担心。”
贾后上前道:“你将实话说来。”
崔林秀道:“臣不知道有这样的事。”贾后气的脸有些扭曲。
三位老王爷掌管宗族事物,年纪都大了,大半夜的被请过来,却也道:“……太子妃并无大过,皇后娘娘八成是听信了小人谗言,不过既然有人议论,皇后娘娘教训也是应该……”
太傅那边派人来传话,情辞颇为凄凉。
“臣年老体衰,眼力也不济,脑子也不中用了,现在只知道吃饭睡觉。宫中的事情也不懂了,不敢妄发议论,这些年老想念故乡的菰菜羹,鲈鱼脍,还请皇上允许我归老还乡。”
众人听罢皆沉默。
贺兰萦问道:“太妃,太傅的话是什么意思?”
刘太妃道:“太傅是嫌这洛阳争来斗去的太累,年纪大了,想回乡下清净呢。”
元佶跪在地上只垂泪。
元襄跪在她身后,他始终不说话也没表情。
贾后突然一阵心惊,后背激灵,全身发凉。
太子妃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得人心?
刚进来东宫便有准备,必定是有人告密。宫里跟太妃一伙,皇帝竟然也维护她。这东宫群臣,宗族势力,朝中势力,竟然无一例外,纷纷站在她那边说话,这简直太可怕了。
太子妃背后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贾后本以为要废掉她轻而易举,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办到没想到一出手竟然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为什么……
不应该啊,她有点透不过气。
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惧。
眼下状况太危险了。
她原本只想废了太子妃,现在突然明白过来,必须杀了她,今日若不能让她死,明日便会是自己的死期。
今日若失败,让众人都看到贾家不得人心,局面便不好控制了。
事已至此绝不能退!
她想念及此,心中已经有了定计:“皇上,太子妃德行有亏是事实,不论如何也开脱不了,不如先让她去禁苑,闭门思过,待妾查明再办如何?”
先退一步,入了禁苑,自然有法子收拾她。
贺兰萦有点犹豫:“这个……”
太妃道:“闭门思过,在东宫也就够了,禁苑哪是人呆的,皇上,还是免了吧。”
贺兰萦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