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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使劲就咧得很大,使人想起农村有一种狗,咬人前先要起劲地吠一阵,谁唆他都跟着咬。他看一看宁长的眼睛,嗓门就低了不少,说话摇头晃脑的样子并没有改,“老饱学昨晚上把我家的青苞米砍了,你们管不管?”
“砍多少?什么时间?都谁看见了?”宁长不动声色,右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黑大个子就显出心怯的样子,往门外看一看才说:“砍了好大一片,时间?晚上十多点钟吧,谁看见了?我看见还不行么?”
“看见为什么不抓?晚上十多点钟?敢咬死么?诬陷可要反坐,你可听懂了。”
黑大个子四处张望,眼睛不住地向外睃巡,突然向门口退两步,大喊大叫:“早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不处理公平,我饶不了你们!”拳头用力一挥,就和墙上钉着的一个钉子撞在了一起,疼得他“唉哟哟”直叫,蹦跳两下,伸手就来抓宁长。只一提,宁长整个身子就从炕上悬了起来。“放开!”徐胖子右手捏住黑大个抓人的手,左手扼住他的下巴。黑大个立时松开手,身子不由得向后退去,徐胖子再拿手一挡,黑大个子一个趔趄,两条腿越过门坎,跌倒在外屋地上。徐胖子顺手抓起一个瓷杯盖一捏,杯盖立时碎做几块,手还本皮本色的:“扯这个,你找错地方了,没两下子也不能到柳树村来,懂不?!”
徐胖子一忽悠,黑大个子傻眼了,站起来拍拍屁股要走,徐胖子赶上来截住他的退路。李鸣不知从哪里匆匆赶过来,“大黑子,瞎跟着闹腾什么,还不远点滚着!”黑大个子就张张嘴,难看地一呲牙,“我可都说了,晚上不请我喝酒可不好使。”就扬长而去。
宁长和徐胖子都眼盯盯地看着李鸣,李鸣就脸一赤一红地笑着,高大的身躯也弓下来,“这是个二半膘子,村里有名的大虎X。别听他的,村里没一个人听他的,说话都赶不上狗放屁。”
宁长反问:“就是那个经常砍别人家青苞米,割过羊奶头的魏大成吧?”
李鸣赶紧陪话,“你们掌握的真透彻,神机妙算,神机妙算!”
“咱们可说明白了,不管谁怎么转转,村里事不弄个水落石出,我们不出村,越这么整越好,看谁吃亏!”
“放心,放心,包我身上,包我……”
晚上宁长再到老饱学家,并没有提黑大个子早上胡闹的事。老饱学也许不知道,也没有提。照样讲得慷慨激昂,有滋有味。所不同的,他在给宁长倒水时,里边现放了茶叶,昨天可是白开水呢。题目也由老何家姐弟俩扯到李鸣身上,一提李鸣,老饱学就咬牙切齿,挥舞的手指都有些发抖。
李鸣在柳树村原是个有名的无赖加恶棍,村里没有不恨不怕他的。也算是报应,十年前一次偷割军用电线被当场抓住,判了刑。出狱后蔫得像个霜打的茄子,后来不怎么把女儿许配给黄书记那个半呆半傻的儿子,很快又像掉进尿罐子里的萝卜英子,又扎煞起来了。
最明显的一件事是村里有一个叫王玉才的老农民,这人平时也计较一些,一次村里在给各家水田排队放水(缺水时总要定时排队放水的),李鸣的水田在王玉才下梢,自然要排在后边。还差三分钟李鸣就把王玉才家的水口扒开往自家田里放水,王玉才当然不让,两个人骂着骂着就动起手来。王玉才干瘦干瘦的哪是李鸣对手,李鸣一锹把王玉才打倒在稻田里,左腿当时就骨折了。医药费先后花了一千多元,找村里村里说管不了,找乡里乡里说不好管,找县里县里又让回来找乡里,再找乡里乡里又说解决问题最终还得在村里。王玉才也是要面子的人,推来推去半年时间没有着落,为打官司庄稼都荒废了。李鸣还放风说,王玉才要能打赢这场官司也杀猪请客,大头朝下走出柳树村,王玉才就一股火差点没窝囊死,一赌气搬到曲柳乡了。听说那里的风气可不像柳树村这德性,老百姓的收入也多,王玉才搬去第二年就盖上了大瓦房,还来信叫老饱学也搬过去住。老饱学说他要在这里坚持到底,看看他们到底能横行多久?不整个是非曲直他死不瞑目!
老饱学的手抖得很厉害,脸也灰苍苍的,宁长听说他有心脏病,就让他坐下,喝杯茶静静神再说。老饱学说不用,他也不喜欢喝茶,只要有人愿听他讲,他就高兴。
李鸣打人不仅没受到惩处,有一次黄书记从乡里开会回来还说,对过去有劣迹行为的人要体现党的给出路政策,要化敌为友,化毒草为香花,不能用老眼光看人,把可以拉过来的人推到敌人那边去。例如像李鸣这样的人,不能总盯着人家的短处,更要看到他的长处。黄书记是个干啥事先要放出风声的人,大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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