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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座不按大小个就不正常了,大个子排在前边,愣头愣脑地高人一头,看黑板也十分别扭;小个子和眼睛近视的排在后边,看黑板不是一蹿一蹿地蹿高儿,就是东问西问地问念啥念啥,课堂秩序弄得像个自由市场。有四五名学生还马上提出重新串座的申请。
何老师就十分气愤,指责学生无组织无纪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对个别人将严加惩处。孩子们以为老师酒没有喝好,就不敢造次了。何老师最终还是叮嘱孩子们有困难的可以提,但要等放学后再说,最好让家长晚上直接找他对话。晚上认为排座不妥的学生家长果然不期而至,有开明的就人同酒瓶一同去何老师家拜访,也有不开明的只扛着一副肩膀去打探消息。结果人随酒瓶同去的家长的孩子第二天座位问题就得到了妥善解决;只扛副肩膀去的家长孩子还得上蹿下跳或别别扭扭地对付听课。直到也送去了相应的白酒,座位问题才如愿以偿。有一个学生说不上是家里无钱还是舍不得花钱,二十天后仍无动于衷,该生一方面学习奇好,一方面又个子奇小,在后边就坐下起来,起来坐下地忙得不亦乐乎。但何老师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并一再表明,在这个问题上必须一视同仁,不能让人说出有偏有相。那样怎么教育别人?直到左右的同学都给弄得闹心,趁星期天帮他割了两捆毛柴送到何老师家里,座位才得到了相应的调整。结果全班一年先后串座十二次,有的家长干脆买一箱白酒在家里放着,准备随时派上用场。也有的家长告他巧立名目,搜刮民财。他的理由也十分充分:完全是为了孩子们的学习和健康,别无他意,至于偶尔送点东西,纯是邻里乡亲间的礼尚往来,他送人的东西不知比这要多多少呢。并拿自己的眼睛作比:“我小时老师要能经常串座,眼睛何至于此!”说到关键地方竟双泪长流,那双有毛病的眼睛也显得十分可怜,甚至是对过去不能经常串座的一种控诉。弄得查访人都眼泪汪汪的,问题自然不了了之。
老饱学突然打住话,认真地看了一眼宁长,好像才发现他的眼睛也有残疾。宁长也停下笔,拿右眼仔细地看他,好像也才察觉他讲了半天也没离开眼睛上的毛病问题,双方都不自然地笑了笑。宁长先释然了,示意他接着讲,老饱学忙给他斟上一杯水,自己也倒上一杯,就接着讲,却决心避开眼睛缺陷问题。
何玉成深知这样下去不是长事,也没劲。于是想到了校长,觉得这位子在村小学是很不错的。教师、学生、家长三点一线,原则地讲,辖区内说啥是啥,要啥一般就可以有啥,且不必像班主任那样需要经常想出些难以启齿的主意,或费很大劲也很难端到桌面上的口舌。于是他在妹妹面前认认真真地哭了三次(老饱学瞥了两眼宁长,终于没有提到眼睛问题),第二年一开学就当上了柳树村的小学校长。从此他摆脱了学生的串座烦恼,开始研究起教师们的串班问题。这些人和学生、家长们的差异很大,啥事一点就通,一说就明,送礼也文明得体,不像有些学生甚至家长干启不发,干点不明。鉴于现在的家长对孩子百依百顺,吃穿都要尽力满足的现实,就在学校门口开了个小卖店。同时规定,孩子们买雪糕喝汽水等只能到该店选购,否则一律视为违纪或有碍卫生防疫等等。校服也一年一茬,样式要由他亲自选定,布料要由他爱人亲自选购;本子和钢笔也要由校长统一发放。统一配给,否则视为使用不合格产品。这样的结果当然使一些家长产生认识上的差异,有的甚至去教育局反映问题。幸亏关键时刻黄书记每每总要出来做说服教育工作,每每总是十分奏效,每每就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就出现了学生在学校高价买本子和钢笔水,回家再托人贱卖本子和钢笔水的笑话。教学成绩也说得过去,大不了考试时优劣生相互搭配,太次的考试期间让其放假休息或到校外参加义务劳动也就过去了。有一次因服装整齐还得了一面“精神文明”锦旗呢。
宁长看看表,已近半夜零点,那只劳神费力的右眼也开始困顿,就建议明晚再唠。老饱学也收起了满嘴的唾沫星子,恋恋不舍地说明晚再唠吧。
第二天早上,宁长他们刚吃过早饭。正商量要找几个农民聊一聊,打更的老黄头突然推门探进脑袋,没等说话又把脑袋缩了回去,只呲呲牙,老皱的脸上还鸡下蛋似地红胀起来。宁长就说肯定有事,老黄头不像会作假的人。一作假就现出作假的样子。话音刚落,一个黑大个子愣头愣脑地闯进来,“反革命,柳树村出反革命了,你们管不管?”
宁长乜他一眼:“有话好好说,行不?”
黑大个子满脸络腮胡子,一说话唾沫星子四处飞贱,像下一场小到中雨,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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