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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她仰头,呼吸急促地感受着他在她右颊上轻轻触碰的温度。&ldo;你的脸,是小姑娘最珍视的容貌,是比我的脸面还要重要很多很多的事情。&rdo;易嘉言叹口气,目光落在她的额头上,仿佛穿破它看见了下面的疤。南桥下意识地又别开了脸。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看到它,可以不在乎别人的嘲笑与轻视,但她做不到不在乎他的反应。易嘉言将她的难堪与窘迫尽收眼底,到底是没能说出想说的话,只能伸手覆在她有些冰冷的手背上。&ldo;南桥,你这性子这么软,我又成天飞来飞去的,没人看着你,我很不放心。&rdo;这样一句温言软语,刹那间融化了车内的寒冬凛冽。南桥保持着侧头盯着车窗外的姿势,却没有将任何景致看进眼里。因为眼眶内是一片滚烫的液体,摇摇欲坠,摇摇欲坠。良久,她调整好呼吸,维持着那个姿态,慢慢地说:&ldo;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rdo;‐‐只要知道你会担心,我就好像有了源源不断的勇气,去做一个勇敢的南桥,做一个让你放心的南桥。易嘉言送给南桥的那只水晶发卡坏了。一整块经过精心雕琢、打磨的水晶碎成了三瓣,她四处寻找可以修复它的饰品店,但得到的回应都是:&ldo;不好意思,这种程度的损坏是不可修复的。&rdo;南桥一遍一遍执意要把它修好,终于被沈茜拉住了:&ldo;你在干什么啊?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发卡而已,坏了就坏了啊,这么费老大的劲儿去修它干什么啊?&rdo;南桥说:&ldo;不是普通的发卡。&rdo;&ldo;哪里不普通了?&rdo;&ldo;哪里都不普通。&rdo;她不会懂。就好像连南桥自己也不懂,为什么易嘉言送她的一只发卡会被她当做这么宝贵的东西,她珍视它,在乎它,想要时时刻刻看着它完好如初的样子。在南桥拿着那只碎成三瓣的发卡闷闷不乐好几天之后,沈茜一气之下夺过她手里的发卡,扔进了路边垃圾桶。却不料南桥惊呼一声,竟然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就这么徒手在垃圾桶里四处翻找。&ldo;你疯了?&rdo;沈茜惊得一把拉住她,&ldo;你在干什么啊?这可是垃圾桶!&rdo;大老远都能闻到酸臭味道的垃圾桶。可是南桥仿佛闻不到那些气味,只是不顾一切地寻找着她的发卡,眼泪都快出来了。&ldo;你怎么可以把它扔了?怎么能扔了?&rdo;她这样带着哭音一遍一遍念着,终于被沈茜一把拖到了旁边。&ldo;你给我站在这儿!我来找!&rdo;沈茜把袖子撸得老高,气急败坏地把垃圾桶翻了个面,在一堆乱糟糟臭烘烘的残骸里替她找发卡。当那三瓣水晶总算回到南桥手里时,她居然差点喜极而泣。沈茜懵了,看着她捧着水晶红了眼眶,好像拽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一样,慢慢地好像明白了什么。&ldo;南桥。&rdo;沈茜握住她的手,&ldo;你,你是不是……&rdo;南桥抬头,眼眶仍旧是红的。&ldo;你是不是……&rdo;沈茜仍在迟疑。&ldo;是不是什么?&rdo;南桥茫然地问。那句话在舌尖打转,只要心一横,便能说出口。可沈茜看她半天,最后只能徒劳无功地松开手。&ldo;没什么。&rdo;如果真是她想象的那样,如果南桥真的喜欢上了易嘉言……沈茜眉头深锁地看着南桥,心里乱糟糟的。他们是兄妹啊!几乎就在这一刻,她的心头倏地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如果靳远来了呢?如果有靳远在她身边,她还会不会这么心心念念着易嘉言?北市的夜色总是与阑珊二字不沾边,夜生活多姿多彩。沈茜骑着自行车赶到湖边的酒吧一条街,被大门口的保安拦住了:&ldo;哎哎哎,这里是步行街,不许把车骑进去!&rdo;沈茜索性跳下了车,把车往旁边一扔:&ldo;那你给我守十分钟,我出去找个人,马上出来啊!&rdo;&ldo;哎,哎哎,你搞什么啊,我又不是守车的……&rdo;保安还在嚷嚷着什么,却被沈茜全然抛在脑后。她一头扎进人来人往的酒吧街上,冲破拥挤的人潮,一直挤到一间很复古很有格调的酒吧门口,抬头看了看。远冬。是这里了。踏着摇滚乐与鼓点的鼎沸之音,她走进了大门。昏暗的灯光里,木质舞台上是正在演奏的乐队。挥汗如雨的是鼓手,忘我弹奏的贝斯手,歇斯底里像是用生命在唱歌的是主唱兼吉他手,乐队的名字叫d-chaser,追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