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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到来,在他设计之中,来得恰到好处。因为这场婚礼,本就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出好戏,必须由他和她亲自出演,才有意义。
杨逸之站在他面前,一字字道:“你……你不能这么做!”
卓王孙淡淡地看着他。
杨逸之的脸色苍白异常,这是激怒攻心的白,是气急败坏的白。
卓王孙忽然觉得有些有趣,因为他从未见过杨逸之这样失态过。就算在对战无与伦比的对手时,杨逸之仍然是从容自若的,但现在,他却失去了他身为绝顶剑客的尊严。
既然失去了,那就该死。
卓王孙冷冷道:“我不能怎么做?”
杨逸之挥手指向相思:“你……你不能这样对她!”
他怒声道:“你既然娶的是公主,却又为什么要欺骗她?为什么要让她受着羞辱与煎熬,自己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花烛夜?”
他的怒意宛如夏夜的风,向卓王孙奔袭而来。但卓王孙的脸色却仍然那么淡:“我欺骗她什么了?从一开始,天下人皆知我娶的是公主。”
杨逸之断喝道:“她不知道!”
“那不过是她太自以为是罢了。”卓王孙的笑容温和而残忍,“她不过是我的属下,却又有什么资格,怀着这样的奢望?”
灯影明灭中,相思的身子似乎轻轻一颤。
杨逸之忍无可忍,俯身将相思拉了起来,推到卓王孙面前,一字字道:“难道你就感受不到,她的心碎么?”
卓王孙嘴角挑起一个讥嘲的弧度:“是么?”他的目光冰冷,从相思胸前扫过,而后轻描淡写道,“那下一次,找个无心的人来做我的属下好了。”
“闭嘴!”杨逸之怒不可遏,“我要你娶她!”
此话一出,四坐皆惊!
娶公主的大典,岂是儿戏?满堂宾客,凤冠鸾驾,他竟要喝令新郎让出来,留给另一个女子?
卓王孙依旧冷笑,转头看向杨继盛,微晒道:“杨大人,莫非这也是庆典的一部分?”
杨继盛怒了起来,他绝不容许公主的婚礼被自己的儿子搅乱!他怒声道:“逸之,你疯了么!”
他那苍老的声音宛如一支鞭子,狠狠抽在杨逸之的身上。
杨逸之眼中忍不住一热。
多少年,这是父亲大人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这证明,他还把自己当做儿子看待。这当众的一声“逸之”,是原谅,是恩赐,也是要后挟。
多少年了,他岂不是在等这一天,等他的父亲,重新叫他的名字!
他拉相思的手,也有一些颤抖。公主大婚,岂是儿戏!他隐约能看到父亲眼中的期望、愤怒甚至哀求。
自己若还不放手,父亲的那一点谅解又将重新失去,而且再不会有。
刹那间,他有一丝清醒。
相思仿佛也清醒过来,惊惶地看着他,看着卓王孙,也看着众人,不知过了多久,她苍白的脸上终于透出一个凄凉的笑:“算……算了,我本不求什么的!”
水红色的嫁衣碎在泪水里,这泪水碎在喜堂上。
本不应该这样的……杨逸之被她的泪水一怔,竟忍不住退了一步。
无论面对多强的对手、多盛的剑气,他都从来没有退过。而今天下午,他为眼前这女子的眼泪,一退再退!
她悲伤地站在喜堂中央,嫁衣上九十九朵水红色的莲在满堂喜气中枯萎,就在刚才,她还曾那样幸福地绽放,却因无人守护,转瞬凋残。
杨逸之有些迷茫。不是曾经话茬要倾已自己,完成她的心愿吗?为何又会退却?
他忍心放开她所领带的最后一根手指,任她在风中零落么?
不。不是他在放手,而是她在挣脱他,她要让他走,让他拥有亲情,拥有幸福。
杨逸之惕然而惊,突然立定身形,嘶声道:“不!”
这一块呐喊,穿透了喜堂,让整个夜色也为之颤抖。
他猛地仰头,仿佛是替自己解说,又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我本以为生命会有许多的意义,于是不惜禁锢了自己的心,去完成这些意义,但现在,我却已顿悟,生命所有的意义,就是守护所爱的人,让她永不流泪。”
他深深凝视着相思,缓缓道:“我爱你,所以,我绝不能看你流泪。”
他的神情中满是坚定,坚定得有些疲倦。这本是他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话,但现在说出了,他竟然只感到了解脱,而没有羞怯或者悔恨。他本是个谦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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