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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死了好多年了,也没再娶。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姓岳!”
子衿愕然。
老者摇摇头到:“说什么姻缘呢,到底都是空的——哎哟,真是老咯,瞧我这张嘴!”便愈走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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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在姻缘庙后独自坐了很久,酉时才回到岳府,岳霖也没说什么。
他匆匆吃过晚饭,埋头在袖子里找了很久,抽出剩下的那根红线来。
他又轻轻划下一绺头发来,却没用红线绑了,直接将两样东西塞进信封里。
转头又写了张纸条,塞进信封,用浆糊糊了。
他揣进袖子里,散着短了一截的头发找到岳霖房中。
岳霖还在喝酒,手里握着一方绢子,半窝在扶手椅中。
他抬起头,问:“都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子衿走到岳霖面前,倒了一杯酒,喝下。
他掏出袖子里的信封,递到岳霖面前:“先生,这封信无论如何请您捎给吴钩。”
“有信,怎么不给金弦?”岳霖拿过来,指尖捏着的地方是一丝丝的纹路,“你先去吧。”
“先生,您还记得几十年前的西郊姻缘寺的样子么?”
岳霖顿了顿,又笑着将酒
36、绸绢 。。。
倒进杯子里:“今夜你不讲这话,也是一样的。”
子衿看了他一会,转身走了。
岳霖攥紧了信封,油纸上已大概印出了一条线。
他看着信封面上子衿有力的字迹,突然掉下一行泪来。他仰起头,湿痕又滑进鬓里。
他看像铜镜,模模糊糊的,只看得清又白了许多的须发。
今夜烛火有些暗淡,他起身,剪掉一段烛芯。
火焰大了起来,他将信纸放到火前。
亮起的火烛下信封变得有些透明,他看了看,将信封放回桌角。
唤来一人,他吩咐道:“这封信加急送回云阳那边。”
他笑笑,将手里捏着的绢子放到烛火上。
烛火渐渐舔舐着织工精良的绸绢,一会就燃尽了。
他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淮南的酒,却还不够烈。
真不如漠北喝惯了的烧酒。
在满地黄沙漫天白雪的边城,一壶酒,便能辣得浑身都暖透了,睡一觉,再多的疲惫也消解大半。
如今,老了。
再不复手无缚鸡之力时也敢为心上人爬上悬崖边老树缠一根红线的年华。
另一根红线缠上的发,也已是化作红泥枯骨。
已经几十年了,是否该去转转当年的姻缘寺,或是看子衿的红线缠在哪里?
转念,他又笑出声来。
人早死了,红线多少年前便已褪色,前几年听说老树也成半死,如今绢子也烧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呢?
什么姻缘,都是空的。
他想着今日申时吴嵋儿从庙里回来,半是恼恨半是羞涩的神情。
她和她太像,他便由着她任性。
可今后……再不会了。
再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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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吴府。
吴恪收到一封岳霖的信,信上说:“事不成也。”
他撕了信纸道:“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倔。罢了罢了。”
吴家与刘氏这事既没点破,换个人也是一样的。只是家里那小女孩儿可怎么哄……
他在房中踱着四方步,端着酒杯,一摇一摇地走。
心却是暗自定下。
37
37、柳府 。。。
过了两日,吴钩在江南收到信件,一看,竟是子衿寄来的。
他摸着微鼓的信封,拆开,倒出里面的东西。
一绺青发,一线红绳。
还有一张纸片。
子衿的字迹,写着:云阳西十九里,姻缘庙,古树。
难不成子衿去了京郊的姻缘庙?
吴钩又仔细看了看,红线很牢固,红得有些发黑,的确是那里编的线。
他愣了半晌,将它们倒回信封,揣进袖子里。
他摸了摸空荡荡的右摆——
这样的手,还能爬上姻缘树么。
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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