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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让我插手这件事的,还记得吗?”他轻轻地说,“我想我不用再向你来解释我的腺体心理学的功用。”
她盯着他足足一分种,本能、直觉和对失败的担忧交织在一起,敲打着她的头。最后她决定在他身上赌一次。对,是她邀请他参加的,她希望他能提供一个独特的视觉。曾经她听见埃莉诺——他的妻子谈起他的天赋,说他的预言就像别人事后回顾一样准。
“你想怎么做?”她以一种破釜沉舟的语气说。
他咧嘴笑笑,表示感激,“我们需要找些懂行的人来看看那幅画。我们还应该多注意那位艺术家……让艾莉森去查一查他的背景。”
“好。”她打电话将麦克·威尔逊叫了过来。
“艺术鉴赏家?”他嘲讽地问。
“新月公司一定有一打这样的人。”格雷说,“艺术品诈骗非常普遍。保险公司每天都面临这些事情。”
“我们倒是有,但……”
“一个专家告诉我们那幅画有问题,而且我的调查也得出同样的结论。”她说道,语气平和,但很坚定,足以向他表明她不会在这件事上妥协的态度。
他只好举手投降,“好吧,好吧。但你只有三条命,不是九条。”
休·斯奈尔并不是阿曼达想像中的学者型老人,他穿着袖口磨破了边的斜纹软呢上衣,戴着半圆形的眼镜。当他在教堂林荫公寓露面的时候,穿的是一件哈里一戴维森的皮衣,鼻子上穿着一个钻石鼻环,左边耳朵上还戴了五个耳环。他帽子上一尺来长的印第安人装饰羽毛被染成了明亮的紫色。
他看了一眼泰勒的收藏品,然后放声大笑,“妈的。他花钱就买这些?真是个冤大头。”
“它们一点都不好吗?”阿曼达问。
“我在绘画上没什么天赋,可以说几乎没有。我讨厌讲死者的坏话,亲爱的,但如果他想要的就只是裸体画,他应该从黄色书刊里撕下几页插图,然后装在相框里。这纯粹是中下层人士的附庸风雅。我了解他,可我不懂那些艺术家——他们逆来顺受,又好吃懒做。”
麦克·威尔逊指了指麦卡希的那幅,“这幅怎样?”
休·斯奈尔夸张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镶了金边的单边眼镜。他优雅地举起眼镜,细细地检查这幅画。“嗯,不错的赝品。”
阿曼达难以掩饰脸上欣喜的神情,她扭头对腺体心理医师说:“谢谢,格雷。”
“不用客气。”格雷面无表情。
“这幅画保了两万新先令的险。”她又转向艺术鉴赏家说道。
“天,哥们儿,你们被骗了。”
“你肯定吗?”
休·斯奈尔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请不要再在公众面前展示你的无知了,那是对别人的不礼貌。这甚至不是一张上档次的复印件。任何稍好点的复印机都能每分钟印出二十张来。当然,它可以糊弄不懂行的人,但干这一行的任何人都能一眼瞧出来它是真是假。”
“有道理。”阿曼达说,“最小但最值钱的东西。你能把它一卷,放在口袋里带走。”
“完全可能。”格雷白言自语。
“我应该向你致歉,曼德尔先生。”麦克·威尔逊说。
“别放在心上。”格雷客气道。
“还是值得庆贺。”威尔逊对阿曼达说,“那么这应该是一起出了岔子的入室偷盗案。也就是说这是职业人士所为。难怪我们的调查老触礁。”
“也是一桩有预谋的抢劫案,如果他还带着一张复制品的话。”她说,“我敢打赌即便泰勒本人也不会觉察画已被调包。”
“这就是说这个人一定知道泰勒家里的墙上挂有一幅麦卡希的画,而且知道它值多少钱。”
阿曼达走到这幅画面前,得意地笑了笑,“我会让勘查组的人回来好好看看它。”她说。
第十六章
克莱斯汀哇哇大哭起来,这表示她已经决定此时是一天的开始。而格雷才囫囵睡了三个小时。听到她的哭声,他睁开眼,感觉满嘴苦味,四肢乏力,一点也提不起精神。以前熟悉的酩酊感觉——如果真是醉酒就好了,起码那还意味着他昨晚狂欢过。
“我去抱她。”埃莉诺嘟哝着。
当她爬下床,向婴儿床走去时,他身上还紧紧地裹着羽绒被。“该我去了吧?”他问,旁边的哭声更大了。
“噢,谁去都一样。”埃莉诺大声说,“我只想她赶快闭嘴。”
他立刻噤声。他服兵役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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