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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山道初见,我就该知有此孽缘。”说罢,他以手覆上沈秋暝双眼。
沈秋暝只觉双唇一片温热,脑袋立时一阵轰响,灵识灰飞烟灭,就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再明了。天地之间只余铺天盖地的檀香气息,轻缓而又霸道。
辗转流连片刻,张知妄缓缓移开手,往昔无波双眼里狂涛惊澜,竟似哀恸。
“时候不早了,走罢。”他背过身去,淡淡道。
沈秋暝凝视他背影,颤声道,“师兄。”
“还不快走!”张知妄厉声喝道。
沈秋暝从未见他如此失态,想来必是反应过来,无以自处了,一时间心如枯槁,飞身上马,一抽马鞭便绝尘而去。
张知妄站在原地,待再听不见那裂帛蹄声,才缓缓抽出玉箫。
箫声如泣,呜咽不绝。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作者有话要说: 嗯 这段写完竟然都没怎么改 虐师兄就是爽~
虽然也没怎么虐到TAT
另外以前就一直有说到 师弟在师兄心目中就应该是鸿雁一样的角色 又多情又潇洒 又能自由遨游于天际
至于他自己 鹤鸣嘛 鹤鸣山里的石鹤吧
☆、第十四章:惊起暮天沙上雁
沈秋暝茫茫然地骑在马上,方才那几个时辰脑中一片混沌,直到东方既晓,红日喷薄而出才缓缓拾回几分清明。
从一开始的既惊且悲,又羞又怒,再慢慢生出疑惑来,到了后来他干脆勒住缰绳,牵着马走到一处树荫下,看着东去渭水,凝神细思。
昨日他是被气昏了头,为恼怒蒙蔽了眼,竟未想到好像从某日开始,张知妄身上便有种种不合情理之处。
可到底又是哪一日呢?
易容成谢恒言时,他曾数次相救,那谢恒言状似迂腐儒生,可若是与他相处日久,也会发现他身上的慧黠一面,张知妄在派中时就以锦心绣肠著称,似乎并无不妥。
身份拆穿后与他一路赶至汉中,又与诸人在云台观会合。到底十年未见,初以真面目示人难免疏离尴尬,可有了那次马背上的意外,他与张知妄之间似乎更加熟稔起来,如张知妄这般厌恶与他人碰触,竟也愿屈尊纡贵,二人间常有亲近之举,甚至偶然也会与他同榻而眠。进了长安后,张知妄也曾与他夜游,也会一同喝酒,一起踏春……
仿佛就是那日他与殷俭行密谈,决定前往北疆之后,众人忙着比试之事,单独相处的时间显是少了,而张知妄许是知他要走,竟比往日更是温情,直到那一吻结束……
沈秋暝双目陡然睁大,若有所思。
如同鹤鸣武学一般,虚虚实实这套张知妄玩的实在纯熟,好在沈秋暝已然摸到了他的命门——单刀直入,不需理会他蜿蜒心肠里那些弯弯绕绕,只需回想此人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回想起重逢以来,张知妄无意吐露的只言片语,沈秋暝更觉回肠百结。
“我在鹤鸣一日,鹤鸣便有你一席之地!”
“情之一字,伤人最深。知命师弟,若是有一日你挚爱之人离你而去,有生之年永不能再遇,你会如何?”
“我张知妄的师弟,就该做那世上最潇洒快活的薄幸人。”
“万劫不复时,你是我最后一招棋。”
“世事无常,哪有那许多真假。我所思所想,注定不可大白于天下,不过终有一日,或许你会知道。”
沈秋暝可以肯定,张知妄对他绝不是毫无情意,可那一吻之后他为何又突然变脸?他本以为张知妄还是迫于礼法,才勃然变色,可如今看来,张知妄似乎从一开始就料到他会先行离去,所以常面露怅惘,而那日送别之时,张知妄也绝不是愠怒嫌弃,而是恐慌催促!
以张知妄的傲骨心性,他不是怕风言风语、千夫所指,亦不是怕大权旁落、失势落魄,他甚至不怕求不得、爱别离,他竟怕的是自己一时留恋,不肯离开!既然他如此盼望自己离去,那一开始为何要在剑南道截住自己,又将自己带至长安?
沈秋暝一夜未眠,前夜又醉酒一场,此刻自是头痛欲裂,理应好好休整,可他偏生不能自控,越是迷惘越是痛心,就越是要想个清楚。
假设张知妄易容伴他回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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