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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各样的质问层出不穷,她除了忍受再忍受几乎别无他法。她想,病的不止是他,还有自己。而这一病就是三年。本城的新年音乐会, 林景夕的《钢琴变奏曲》第三章。用了多种手法深入,有如行走在深秋的田间,潇洒自如,悠然宁静,沉着趋向流动,仿佛在看细水长流。渐渐连缓急相济的速度的变化达到高潮。最后恢复宁静安然的气氛,音乐好像要凝聚在两个多次反复的和弦上,静静地消失。一刹那,掌声如波涛般的经久不息,起身行礼的林景夕却笑得微带苦涩。柳绿绮演奏的是《镜子》第三首《海上孤舟》。左手的固定琶音音型,表现起伏不定的海浪,右手的切分固定音程描写海上的扁舟,中音部分表现出主题的无依孤独,而这个主题是从小舟的固定音程派生出来的。在波浪大起大伏的海洋,孤独的扁舟和孤独的生命在自然的猛烈激荡中,抵抗或者融合,在自然的恶劣里思考这样的问题毫无意义。生命属于这一切,没有脱离一分的距离!接受,只能接受,最后惟有接受!一曲奏罢,台下一片寂静,直到一身黑色小礼服的柳绿绮从钢琴前起身,好半晌才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紧接着是掌声如雷,久久不歇犹如海浪,让绿绮紧绷的唇角刹那间悄无声息地融化开。魏小虎到达音乐厅的时候,音乐会已经结束。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还有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往外走着。他向后台走,却在下楼时一愣。台阶上坐着一个女孩子,白色的刺绣长礼服像流水一样从桌面蜿蜒在她身旁。灯光是大红色,粉红色和黄色的交织的,洒在她的裙摆上仿佛一点点亮晶晶的星星。她的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啃噬,纤细白皙,仿佛陶瓷一样的美丽。魏小虎被这样熟悉莫名的场景触的心弦一动,但还是毫不犹豫的从她身边走过。“喂,你东西掉了!”女人清脆的声音却止住了他的脚步。停住脚步转过头,方才看见女人手里拿着从他手中一束蓝色玫瑰上掉下来的一朵。魏小虎皱了一下眉,并不打算理她,然而女人又道:“喂,你这是送给我吗?谢谢唉!”魏小虎朝紧跟着保镖一使颜色,保镖马上上前想拿回玫瑰,但是女人却把玫瑰藏到了身后。“喂,为了感谢你这朵玫瑰,我可以告诉你柳绿绮不在后台,她在楼上的休息室。”魏小虎又愣了一下,转身向楼上走去。女人朝他粲然一笑又道:“喂,我叫林景夕!”魏小虎仍旧没有理会林景夕,大步向楼上走去。推开休息室的门,绿绮正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一朵花发呆。灯光层层叠叠,仿佛雨幕朦胧,勾勒出她的身形。魏小虎可以见到她的唇角在阴影中抿成一个向下但好看的弧度。而她面前的一朵花则是十分奇特,罩在精致的玻璃瓶中,上好的丝帛纺成似的花瓣绽开,仿佛百合的样子,却是纯粹干净的黑色。而她的手,触在玻璃瓶上则有了苍白到妖异的颜色。
“恭喜你。”恍惚中绿绮这才缓缓抬起眼睛,起身接过蓝色玫瑰。“谢谢。”平淡的,听不清情绪的腔调。魏小虎不满的略微眯细眼睛,手突然强力地收紧在绿绮的腰上,亲了一下她的发鬓,和她额头抵着额头。她的眼仍是有些飘忽,流转间又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复杂。“什么时候来的?”“刚到。那是什么花?”“黑色曼陀罗……”她仰起头轻啄他的嘴唇,魏小虎渐渐收起心中的疑虑,享受着这一刻温存的气氛。他的手扳着绿绮盘起的发鬓,然后轻轻把她的头压下,发丝在掌心散开,顺着那两片柔软的线条。他们口齿相濡,纠缠在湿润的热流里。在这样有着暖意的亲吻中,绿绮的脑海里却是冰冷刺骨的记忆。徐俯惟一一次送给她的花,就是一朵黑色曼陀罗,那时她刚刚拿到去维也纳的奖学金,法式的晚餐桌上,烛火一起一伏,交织在黑色的曼陀罗与他毫无表情的面孔之间。“绿绮,祝你一路顺风。”他突然浮起一抹诡异的笑,一个一个字说道。最后一丝声音溢出嘴唇时,那一根烛火便“呲”地张扬两下,灭了。昏暗的空间里,是比现在这个更深更细密的吻,却没有一点温暖的感觉,只是极寒,极弱,极痛。心里的那些旖旎柔和的景象,一寸寸在那个吻中变得灰白,褪去了所有颜色,烙作那里一道永恒的伤。当魏小虎离开她时,绿绮微弱地笑着。魏小虎上车后咬了支烟在嘴上,吸了半支才问:“想吃点什么?”半晌没听到回答,才发现她倦乏似地闭着眼睛,将右手食指手放在在唇边。淡淡的灯光忽明忽暗地蒙上她的脸颊,细密的睫毛颤抖着在贫瘠的光线中沉淀某种杂质。马达声和着空调声在寂静的空间内变得无比清晰,他慢慢的耐心的抽完剩下的半支烟,而绿绮仿佛依旧浸淫在某种思绪内,偶尔会随着车子的摇晃颤抖一下,仿佛听见不他的声音,仿佛忘记了他的人。某种焦虑迫使着他掐掉烟,手臂抱住她收紧,在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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