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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曜拽着裤腰带说:“在女子面前,怎能宽衣解带?”
邬云姬的视线瞥过来,他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一个劲摇头:“不脱,你在这里我不脱!”
两名侍卫一阵窃笑,轮番劝道:“顾曜,你伤这么重,还是听邬小姐的话吧!”
“是啊,邬小姐医术高明,而且,非常非常关心你!”
顾曜更加窘迫,埋首嚷嚷着:“不要,堂堂男儿,岂能受此大辱?”
邬云姬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意会点头出去了。她笑意盈盈坐到他旁边说:“什么是大辱?我之前也给你上了药,而且昨天你昏迷的时候,是我给你清洗的伤口。你早就被我看光了,还有什么辱不辱的?”
顾曜惊悚转头看她,这女子,简直不知羞!
邬云姬倒是怡然自得摆好了药瓶、白布、水盆。顾曜咬咬牙,把心一横说:“好吧,反正迟早要娶你的!只是我这样太冒犯你了,云姬……”
邬云姬的手已轻巧解开他的腰带,小心翼翼往下脱。其实她也只是表面好强,真正触到他的肌体,心口砰砰直跳、脸霎时红透了,不过嘴上不依不饶:“谁说要嫁给你了?”
顾曜心急道:“你说,我救了你的命!所以你要以身相许的!”
“是么?”邬云姬眼珠狡黠一转,“可是我也救了你的命,所以两不相欠了。”
“啊?!”顾曜用拳头不停捶着床板,“你言而无信!言而无信!”
邬云姬趁他急努时飞快剪开染红的白布,顾曜猛地发出“嘶”地一声,抬起头来,蓦然发现帐里多了个人影。
“孤男寡女、衣不蔽体,你们还懂不懂礼义廉耻?”
邬云姬咬咬牙不理会他,轻轻给顾曜清洗伤口。
“爹,云姬是大夫啊!”
“可你们这样……顾曜,你尚未娶妻生子,这事日后传出去可怎么好?”
“爹,我要娶云姬啊!”顾曜扭头朝邬云姬咧着一笑。
顾大人呆住了,虽然他对邬云姬这女子有好感,但她毕竟是个巫女啊!况且西蜀女子为尊,照邬云姬的秉性,绝不会同意顾曜纳妾的。他几步上前夺了邬云姬手里的药瓶:“云姬小姐,小儿愚钝,劳烦你了。还是我来替他上药比较妥当。”
邬云姬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虽心有不悦,但没有发作,一脸平静出去了。她生为邬家的人,自小就知道自己与别人不一样。她四处行医,病人对她感激涕零,但一旦得知她从清云岭出来,便会避而远之。即便是邬家本族人,也称她们为巫女。西蜀都惧怕巫蛊之术,更何况是大褚。不过……她狡黠一笑,有什么能难倒邬云姬呢?
扁州边境诸将反复鉴定圣旨上的玺印,确定无误。大军再三权衡,既然金陵政变成真,江山已经重归司马,他们也无话可说,只得尽听其令。
顾曜与邬云姬相视一笑,两个假冒的皇上皇后率大臣将相一同坐镇边关,开始与南离和谈。
南离以旧约无效的理由出兵,当那份南离老皇帝签署的旧约摆放案上,南离便成了师出无名。
昭帝复活,金陵事变,北方动乱已被平息,南离方知错过了最佳时机,现在出兵为时晚矣,沾不到半点便宜。
是夜,南离同意无条件撤兵。三军沸腾,高呼万岁,一时篝火遍野、歌舞喧天。
远袭
宫灯如旧,泻满一室,却如此寂寥。
卢予淳说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即便是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抱拥温香,也无法驱逐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他一个人,坐在高处,俯瞰天下却是一片白茫,身旁没有人,太孤独了、这种滋味原来是孤独。
他猛地起身,飞步出了御书房,往寝殿里去。
陈司瑶在灯下绣婴孩的肚兜,细弱的银针飞斜横缭,针脚密密匝匝。她那样专注,甚至察觉不到烛火摇晃,直到身后蓦然响起卢予淳一声呼唤,针一下扎进了手指,挤出一滴浑圆的血珠,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瑶瑶!”卢予淳拾起她的手,惊呼,“来人!”
“皇上!”陈司瑶急忙起身,“不必了,如此小伤何需劳师动众。”
卢予淳望着她隐忍的目光,忽然含住了她的指尖,轻轻吮吸。
摇篮里发出一串脆脆的笑声,陈司瑶含笑垂目,这个小不点真懂事,知道为母亲高兴。
“不出血了,疼么?”卢予淳揽她坐下。
“这么小的伤口怎么会疼?”陈司瑶轻轻推着摇篮,“我们把婉儿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