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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是他用来做楚河汉界的,也是他想与她亲热时,用来蒙她双眼的。她脸上微微发热,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他非要蒙上她的眼睛,让她在回想的时候画面空白一片,唯有闭上眼睛能记起触感。没有他的黑夜如此漫长,或许再也看不见天亮了。
第二日,她继续派人去请卢予淳,答复依然。第三日、第四日都一样。夕莲浑浑噩噩才想起来问一句:“不能提前一日通报么?”
明公公语气颇为无奈:“这些日子皇上都在淑妃娘娘那,白日也在。好像暂时也没有离去的打算。”
“新封的淑妃?”
“是,叫秦献珠。”
夕莲微微点头,也没多问,摸了摸额头,疤痕少多了,只是脸色一定很差。
正准备用膳时,一名内侍通传淑妃娘娘求见。夕莲诧异,淑妃来找她做什么?自己这副模样只怕吓着人,于是叫人拉了副屏风,方宣了她进来。
秦献珠细声细语请了安,命人呈上了一盅汤,赔着笑说:“贵妃姐姐,皇上近日劳累,在我那住下便懒的动了,姐姐派人来请了好几次,妹妹实在不好意思,便来知会一声。这汤是我亲手做的,姐姐尝一口吧,就表示原谅我了!旁边那荷囊,也是妹妹的小小心意。”
她的声音细嫩动人,却有几分做作。夕莲平平答道:“淑妃多心了,我只是有要事与皇上详谈,汤留下吧,我会喝。”
“嗯,一定要喝的,大补!”秦献珠扭着腰肢走到屏风跟前低声说,“姐姐,荷囊可是好东西!咯咯……妹妹告退了!”
她锐利的笑声让夕莲浑身发颤,她抓起荷囊嗅了一下,玉茗忙问:“她是不是不安好心?娘娘,还是扔了吧?”
“不,我喜欢这个香味。”夕莲将荷囊收进袖口,“汤就倒了吧。”
明公公狐疑瞥了几眼,听得夕莲幽幽说:“午膳的时候备壶酒,我气闷。”
简陋的厅堂之上,墙体斑驳,桌椅陈旧。一股冷冽的风穿堂而过,肃立的人却毫无知觉。直到为首的司马昭颜举起冉冉檀香对堂上供着的牌位拜了三下,后面的人纷纷照做。
他转过身,夕阳刚好斜斜铺洒过来,直挺的鼻梁在面庞上投下一片阴影。
“对右相大人的允诺,朕会铭记于心。我们以退为进,置之死地而后生,接下来的部署需要各位卿家的极力辅佐。朕的御林军已经全部被撤换,但好处是他们都被流放在辰州,容易集结。西蜀已答应借兵。军中密探来报,南离在边境滋事,北方各族也蠢蠢欲动,卢予淳无暇顾及一向无恙的西蜀。为避免战祸殃及百姓,朕觉得,还是静候时机,一旦出击便要速战速决,务必将卢家在朝廷的所有势力一网打尽。”
一位老臣忧虑道:“只是皇上,我们当中没有一人是武将出身……”
“诸位大人不必担心,皇叔已经答应挂帅上阵。”
“这样!?这样甚好,王爷从前可是所向披靡、屡立战功!”
众人纷纷称好,顾大人感慨:“他被皇族除名多年,没想到还能以德报怨,他可解决了我们最大的难题!”
“那么请问皇上,蛊毒的事怎么样了?是否将来都无恙?”
司马昭颜垂目答道:“尚未解毒,这次回来的重要目的,就是取她的血,解毒。”
“取血?谁的血?”
福公公咳了咳,放声说:“皇上解毒之事稍后由顾大人向各位大人说明,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进宫见到……前皇后,取得她的鲜血做药引方能解毒。但是又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皇后对皇上太过熟悉,恐怕乔装也无法避过去,不知有什么好办法?”
众臣面面相觑,终有一位胆大点的开口说:“有传言说当朝贵妃已经双目失明,皇上不必担心会被她认出。”
司马昭颜清朗的神情僵在脸上,结巴问:“失明……失明?什么!”
福公公也着实被这消息吓了一跳,忙问:“是谣传么?明公公从未提过这事。何处得来的消息?”
“贵妃于上元灯节夜闯皇陵,不知如何受伤了,卢后出殡时,贵妃双眼蒙着白布臣等都看见了。呃……听说是哭瞎的,市井谣言虽不可信,不过空穴来风多少是有些依据的。”
哭瞎了……昭颜置于身后的手臂剧烈抖起来,咽喉紧得快要窒息。是啊,她失去了孩子、接着失去了母亲,恐怕这是她一生中最难熬的岁月,他却远远躲在西蜀,还想着如何利用她。他从□的咽喉中慢慢挤出一句话:“不是说她一切安好无恙么?失明了还叫安好?你们……这是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