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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压怒火说:“左师爷,我也不和你打嘴皮仗,以后看吧!”
樊燮来巡抚衙门,本是一种官场应酬,见气氛不好,起身朝骆秉章拱手道:“卑职告辞。”
说罢转脸便走,并不理睬左宗棠。左宗棠勃然大怒,喝道:“回来!”
“何事?”樊燮站住,气愤地反问。
“樊燮,你进衙门不向我请安,出衙门不向我告辞,你太猖狂了。湖南武官,无论大小,见我都要请安,你不请安,是何缘故?”
樊燮也怒了,高声说:“朝廷体制并未规定武官见师爷要请安。武官虽轻,也不比师爷贱,何况樊某乃朝廷任命的正二品总兵,岂有向你四品幕僚请安的道理!”
左宗棠一时语塞,气得环眼暴凸,燕颔僵硬,虎地站起来,冲过去,抬起脚就要踢樊燮,骆秉章慌忙拦住:“季高,你这是干什么?”
左宗棠气得呼呼大喘,好半天,才冒出一声雷鸣:“王八蛋,滚出去!”
樊燮火冒三丈,青筋鼓起,欲再与左宗棠争辩,骆秉章忙说:“樊镇台,你请回吧!本抚就不送你了,祝你马到成功。”
樊燮只得含恨退出,当天下午便离长北去。
樊燮窝着一肚子气到了武昌,谒见官文,添枝加叶地把左宗棠如何无视朝廷命官、骄横跋扈、独断专行的情形,向官文哭诉了半天。官文听后老大不快。左宗棠居然敢对他的姻亲、朝廷指派的援川将领如此无礼,他岂能容忍!当天夜晚,官文便给皇上上了一个折子,将樊燮所说的摘要写了几条,又给左宗棠戴了一顶“劣幕”的帽子,说他把持湖南,为非作歹。
咸丰帝接到官文这道奏章,方知左宗棠居然是这样的幕僚,他大为吃惊,随即在奏章上批道:“湖南为劣幕把持,可恼可恨,着细加查明,若果有不法情事,可就地正法。”
奏折递回武昌,六姨太知左宗棠与胡家的关系,便悄悄地把此事告诉静娟夫人。静娟夫人怎能眼见自己兄弟的丈人吃官司不救,便求胡林翼设法搭救。胡林翼一面火速打发人送信到长沙,将事情原委告诉左宗棠,一面发信给郭嵩焘和王辏г恕9�造獯耸惫┲澳鲜榉浚�蹶'运则在已升为协办大学士的肃顺家做西席。咸丰四年八月,曾国藩率湘勇出省入鄂,王辏г嗣挥兴嫘小O谭嵛迥辏�蹶'运中举,次年赴京会试。会试告罢后留京温习,被肃顺看中,延入府中。胡林翼请郭、王密切注视朝廷动向。
左宗棠接到胡林翼的信后,借口赴京会试,向骆秉章辞职。骆再三挽留不住,只得放行。左宗棠含恨离开长沙,回湘阴小住几天后,便带着一个仆人,冒着严寒乘船北去。这时,郭嵩焘给胡林翼来了一封急信,说皇上怕官文所奏不实,特地派都察院湖广道监察御史富阿吉来湘查访,将于近日由运河南下。胡林翼将家人胡汉唤进书房,密授机宜。胡汉受命,星夜乘快马赴河北,在山东德州遇上了富阿吉。
胡汉在德州出高价雇了一只大船,船上陈设华丽,肴馔精美。趁富阿吉的船泊在德州码头的时候,胡汉先请富阿吉的仆人上船玩,并以好酒好菜招待。仆人于是劝富阿吉改乘胡汉的大船。富阿吉到船上看了看,满口应允。待富阿吉上船后,胡汉又从德州妓院雇来四个能歌善舞的漂亮妓女陪伴他。富阿吉是个世家子弟,胸无点墨,靠祖上的军功,年纪轻轻地便做上了五品御史,平日最好的就是声色犬马、醇酒美妇。这一下,如同进了天堂,他不愿早日入湘,只想在船上多盘桓些日子。舟子似乎懂得富阿吉的心思,那船走得极缓极慢,又时走时停。就这样,富阿吉从北京到武昌,足足用了三个月。这期间,胡林翼将左宗棠留在襄阳听消息,暂勿进京。
富阿吉一到武昌,就被接进巡抚衙门,胡林翼亲自设宴为之洗尘。酒吃到兴起时,胡林翼对富阿吉说:“星使为查办左宗棠,不畏辛苦,跋山涉水,令人敬佩。”
富阿吉谦虚地说:“仆受皇上差遣,查朝廷要案,无辛苦可言。”
胡林翼连声说“可敬,可敬”,又殷勤劝了一杯酒,问:“星使从前知左宗棠其人否?”
富阿吉答:“不曾听说。”
“林翼与左宗棠同乡,对其人略知一二。”
“请中丞说说。”富阿吉放下筷子,显出一副专注的神态,似乎查办左案就从这里开始了。
“湖广一带人士,凡稍涉国事者,莫不知左宗棠乃当今一人才。值此宇内纷扰,三湘略能安枕者,固仗骆中丞镇抚之功,亦靠左宗棠赞襄之力。远的不说,这次长毛伪翼王窜扰宝庆府,全省震惊。正是因为左宗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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