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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令严明,有智谋。此中尤以实心办事最为重要。实心,就是真心实肠,朴实稳当,这是第一义。至于算路程之远近,算粮草之余缺,算彼己之强弱,都是第二义了。这也就是德和才之间的关系。德才兼备最好,二者不可兼得,宁可用才低点而德好的人,绝不可用才高德薄之人。”
国华点头称是。曾国藩知道弟弟的脾性,又说:“衡人亦不可眼界过高。人才靠奖励而出。大凡中等之才,奖率鼓励,便可望成大器;若一味贬斥不用,则慢慢地就会坠为朽庸。对待部属,大哥有两句话,望弟切记。”
国华望着大哥,诚恳地说:“请大哥赐教。”
“这两句话是:扬善于公庭,规过于私室。”
国华点点头,轻轻地重复一遍。
曾国藩又说:“我明天给你派几个好哨官,日后要靠你自己慎选帮手。”
兄弟二人正说话间,王錱进来了。国华与王錱相见,甚是亲密,互道思念之情。王錱对国藩说:“昨天涤师亲授腰刀,在两万湘勇中影响甚为剧烈。得腰刀者,莫不感激涤师知遇之恩,发誓要跟着涤师,万死不辞。没有得到的,不少人找到我,要我禀请涤师再打造五十把,他们要凭战功来获取。”
曾国藩捋着长须,开怀大笑:“好!看在璞山的面上,再打造五十把。”
王錱很得意,说:“听说日内即将整师东下,自古战胜攻取,靠的是奇谋妙策。学生现有一奇策,不知可用否?”
曾国藩说:“璞山有何妙计,尽管说。”
“据情报,长毛伪燕王秦日纲收集武昌溃卒,在蕲州至田家镇一带设下防线,其企图在阻我长江水师。蕲州至田家镇地形险峻,敌人已重兵把守,胜负难卜。长毛伪翼王现据九江。九江兵力已溯江而上,城内必然空虚。我军不如暂不惊动田家镇之贼,而出奇兵突袭九江。九江危急,则贼之人马必回援。那时,我水陆大军将顺利冲破蕲州、田家镇,会师于九江城下。若此策可行,学生愿率五千人马星夜奔驰江西,擒石达开于九江。”王錱一番话说得气概昂扬。
曾国藩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微闭着双眼在认真地听。他不以王錱此策为然。待到王錱说完,他缓缓地说:“用兵打仗,虽常有奇策,但只可偶尔用之,不可倚为根本。稳当平实者,常操胜券。璞山刚才所说的,名为围魏救赵,实乃越寨进攻。依我看,把握不大。”
王錱满腔热情,遇到的却是一盆冷水,心中颇为不快,但他不甘心放弃,想用前代成功的战例来说服曾国藩:“涤师,越寨进攻,古来多有成例。宋明帝泰始二年,晋安王子勋作乱。官军与乱军相持于浓湖,久未决。时官军在下游赭圻,乱军袁凯在上游浓湖,另一将刘胡又在上游鹊尾。官军龙骧将军张兴世越浓湖而攻鹊尾,最后鹊尾、浓湖二处相继而溃。当时情形,与今日颇相似。”
王錱不愧罗泽南的头号高足,书读得很好,此时引用这个战例也十分恰当。对这一点,曾国藩暗中赞赏,但这种赞赏,他只藏在心里,不愿表露出来。他不正面回答王錱的挑战,而讲出一个相反的战例:“陈文帝天嘉元年,王琳屯长江西岸之栅口,侯瑱屯长江东岸之芜湖。王琳越侯瑱直趋建康,侯瑱出芜湖尾随其后。时西南风急,王琳掷火烧侯瑱船,结果皆反烧己船。侯瑱发蒙冲小船击之,琳军大败。此越寨进攻失败之例。”
王錱辩解:“此乃王琳无才,西南风起,岂能再用火烧尾后之船!”
曾国藩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我问你,九江空虚,你有无确报?石达开乃贼中枭雄,你五千兵何能使九江惊慌?倘若田镇之兵并不回援,非但不能调虎离山,反而分散我军兵力。且三路进兵已成定局,不便再行更改。”
王錱听了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再说也是空的,便问:“请问三路人马如何布置?”
曾国藩说:“北路由多隆阿、桂明统率,沿河口、杨逻、巴河、兰溪、茅山镇东下,驻扎蕲州;南路塔智亭任统领,罗山、迪庵、春霆为分统领,由纸坊南下至山坡,再转向东,由金牛堡、大冶方向向江边靠拢;中路水师雪琴为统领,厚庵、鹤人(李孟群字)为分统,沿江东下。三路大军在蕲州会合。润芝新授湖北臬司,守土为其责任,则镇守武昌,不随军出发。”
王錱听说鲍超都当了分统,却没有自己的份,老大不快。其实,鲍超这个分统,本是王錱的,只是刚才听了国华的话后,才临时改变主意。曾国藩绝不能容忍有人背着他,在湘勇中培植自己的私人势力。他原本极喜王錱的才能,野人山一仗后,更器重王錱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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