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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往来的主顾。你看,”隆少爷从靴子夹层里取出一张纸来,“这是一千两银子的支票,且放在孙老板这里作为定金。你看如何?”
孙观臣两眼发亮,连声☆のQisuu★说:“少爷真是个诚信的人。少爷要什么货,小铺一定如期采办,务必使少爷在老爷面前挣个全脸面。”
说话间双手接过支票,见它是汇丰钱庄的,忙慎重放进袖口里。
“孙老板,这笔生意要做成,还得靠你合作。”
“是的,是的。”孙观臣赶急答话,“不知少爷对货物还有何吩咐?”
“孙老板没理解我的意思。”隆少爷说,“我不是对货物而言。我是怕靖港、铜官一带不清静,日后家叔又改变主意,或到汉口,或到上海去买,那时我虽有心成全,也是爱莫能助了。”
“少爷说得对。”孙观臣又急了,“这倒是件难事。”
“呃,孙老板不是同曾侍郎很熟吗?”隆少爷跷起二郎腿,摩挲着手中的青花瓷杯,似突然想起,不经意地说,“你可以请曾侍郎出兵呀!叫曾侍郎派兵剿灭长毛,靖港、铜官不就安静了吗?”隆少爷双目炯炯地望着孙观臣。孙观臣为难了:
“我叫曾侍郎出兵,能说得动吗?”
“叫我看,能!”隆少爷凑过脸去,严肃地说,“曾侍郎不久前败在长毛手中,在朝廷和湖南官场面前丢了脸,他急于要杀贼立功,挽回面子,一定会出兵的。何况,”隆少爷指着对面墙壁上的字画说,“就凭这字和画,他也不会拂你的请求呀!”
孙观臣想,倘若说不敢去请曾国藩发兵,那是很失身份的事,况且生意也做不成了,无论如何要办好这事。
“靖港到底有多少长毛?”孙观臣问。
“家叔为保乡邑,曾派庄上团丁探过长毛虚实,长毛水陆合在一起不会超过五百。”
孙观臣想了想说:“过两天我去拜访曾侍郎。”
“其实,明天倒是有个好机会,不知曾大人能不能抓住这个时机。”
“此话怎讲?”
“孙老板,”隆少爷压低声音说,“明天是个长毛大头领的生日,全体长毛都要大吃大喝一天。对于兵家来说,这不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吗?”
“真的?”
“这还有假!从昨天开始,长毛就四处买肉买酒,操办酒席了。”
“好!”孙观臣拿定主意,“我今下午就去见曾侍郎。”
“孙老板,”隆少爷起身,“若是这笔生意做成了,腊月舍妹出嫁的衣料,也全部定在宝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隆少爷随便看了看货,便告辞了。出了湘春门,三人相视哈哈大笑。一人说:“国贤兄弟,幸亏你是大家出身,真正把个隆少爷扮得惟妙惟肖,那神态,那派头,我们这些穷苦人是一辈子都学不出的。”
周国贤心里很是痛快,说:“我是真正当了二十年阔少爷的人,怎会不像?”
七曾国藩紧闭双眼,跳进湘江漩涡中
下午,孙观臣赶到江边,上了曾国藩的拖罟,将这一重要军情告诉曾国藩。
“曾侍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失之可惜呀!”
曾国藩摸着大胡子,良久没有做声。向北出兵,这是他既定用兵计划,消灭靖港这股长毛,符合这个计划。曾国藩与孙观臣的大哥关系非比一般,对孙观臣,他也有好感。他觉得在前年那个危难关头,孙观臣能慨然借款,的确是个血性志士,今天前来要求出兵,固然是为了做生意,但也有保境安民的好心在内,何况明天又确是个好机会。不过,他心里还有点不踏实。
“隆少爷这人,你以前见过吗?”曾国藩问孙观臣。
“见过,见过。隆家是我的老主顾,每年都要和他家做几笔大生意。”孙观臣其实并没有见过隆家的少爷,他知道曾国藩多疑,若说没见过,曾国藩必定怀疑;何况他与那人谈了个多时辰的话,可以断定其人是千真万确的隆家少爷。倘若不是,怎会一段料子未买,先付下千两银子的定金?
曾国藩点点头,自言自语:“长毛安排五百号人在靖港做什么呢?”有了上次岳州的失败,曾国藩慎重多了,发不发兵,他仍然没拿定主意。
“涤师,管他做什么!先把这五百号长毛收拾再说。”王錱急着要报羊楼司之仇,在一旁竭力怂恿。
“涤师,靖港离此不远,我看先派几个人去打听打听,若确如隆少爷所说的,再发兵不迟。”李续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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