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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狗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久违了的一阵歌声打动,在梦里它多次梦到的歌声,又回荡在耳边。
铁岭绝岩,林木丛生,
暴雨狂风,荒原水畔战马鸣。
围火齐团结,普照满天红。
同志们,锐志哪怕松江晚浪生!
起来呀!果敢冲锋,
逐日寇,复东北,天破晓,
光华万丈涌。
……
那是抗联战士的军歌。
七狗嘶哑地跟着吟唱,胸口的伤血又开始涌,但是全然不觉得,大头手忙脚乱地帮他止血,小柳子与三皮傻呆呆地被震慑得哑口无言。
天傍黑,从江南昨天小柳子上岸的地方,四五条筏子来回载着他们渡了江,来了近一个支队的抗联战士,与刘政委率领的东进支队汇合了。忽然点起的近百堆的篝火让三皮大开眼界,他与小柳子安静下来,不再敢使小性子,低沉而昂扬的歌声让他们受到一种无形的威压,同时热血沸腾。
浓荫蔽天,野雾弥漫,
湿云低暗,足溃汗滴气喘难。
烟火冲空起,蚊吮血透衫。
战士们, 热忱踏破兴安万重山。
奋斗啊!重任在肩,
突封锁,破重围,曙光至,
黑暗一扫光。
……
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传来:“刘政委,你们打得好啊,干掉了鬼子汽艇,又打了他们伏击,这回小鬼子不敢出来了,今晚我们先攻,明天李书生(李兆麟)的南满三师就到了,我们把这个点打下来,鬼子的封锁链就开了一个口子,今年我们损失惨重啊……”
刘政委平静的声音传来,“汽艇不是我们打的,是几个路上遇到的抗联战士,他们都受了伤……”
不一会儿,一个小个子大嗓门的汉子领头,刘政委一行人到了七狗的火堆前。
“是你们打了汽艇?!”小个子汉子有点犯疑。身后传来了一阵抗联战士压低了的切切私语声。
确实,他们几个不太象有战斗力的样子,七狗明显的是还未成年,胡子都没长出来,小柳子是个孩子,精悍的三皮倒还行,但是一看就流里流气的江湖味十足,最象兵样的大头表情发呆,他有点晕。并且,四个月的艰苦行军,他们没有衣裳可换,身上还穿着黄军用棉袄,但都被扯成了条,几乎就衣不掩体了,头发太长了,三皮滑稽地在脑后扎了一个把,小的小,伤的伤,说是他们打掉了鬼子汽艇,让人不敢相信……
七狗又露出了衣襟里的红五星,小个子一看,抢前两步,“南满一师,杨司令……”
七狗压抑了多时的哭声再也压制不了,他开始大声地号哭,狼样嘶哑地号着,小个子的威风外溢的形象让他象迷途返家的孩子,找到了依靠,让他在小个子的怀抱中尽情发泄吧,七狗必竟只有十七岁,这半年,他承担了太多,太多……
七狗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了还有一个弹孔的靖宇司令的文件盒,小个子接了过来,泪水也夺眶而出,他象一个慈祥地父亲一样,用手摸着七狗的头,“这个仇一定要报,从南满到北满,苦了你们了……”
“不苦,才四个月,不敢走大道,全在山里钻过来的。”小柳子开始翻译。
“杨司令?”
“没了,七狗哥干掉了叛徒,昨黑我们打掉了汽艇,本来是想抢他们的船,但没成,七狗嗓子伤了,说不了话…”小柳子面对小个子,感到一种无形的威压,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你是七狗。”小个子捧起七狗的脸,仔细地看着,七狗眼中的悲伤慢慢转为了狂喜,他哇哇地叫起来。
“我是赵尚志,前年我在拉哈开会的时候见过你…真是七狗…”
小个子就是赵尚志,北满独立二师的师长兼政委,“南杨北赵”的赵尚志。虽然他被错误地开除了党籍(1982年才恢复),但是从来他都是北满抗联的主心骨,在所有抗联战士的心里从来没有变过。
赵司令很忙,安顿了七狗他们,他开始转身走向每一处篝火。他太需要快速地接触他的部队了,必竟,40年的扫荡让北满与南满的抗联队伍一样,也花整为零地分散了,都受到了不小的损失,今天的集结,只是凭着残存的联络网与传令兵通知的,人到的参差不齐,为了指示方位,抗联队伍点起了营火,给陆续赶来的队伍指示。远处19里外的肇源县城,同样也是灯火通明,鬼子惴惴不安,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指望的增援,已经被李兆麟司令的三师挡在了托古一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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