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噩梦(第2/3 页)
懒这种事,有一有二就有三,日后只会越来越过分,以前是灵田减产还好说,这生了虫的碧岭果树,却是他们小苍山镇派之宝。
他们师门并不大,不像那些坐拥大型灵脉、有无数天材地宝供养的大宗门。
日常的收益大头就来自灵田和果树。
他跟两个师弟、一个师妹的平日花费,都依靠出售碧岭果的灵石,他们师父偶尔出门访友、走亲随礼,都是拿着能给他们长脸的碧岭果出去的。
若这虫患不除,他们来年的日子都不好过。
因此哪怕陈安将自己折腾得格外凄惨,顾砚也没有丝毫动容,语气冰冷,“我记得那年你犯错时,我就跟你说过若你再出差错,就自己滚下小苍山去,我跟前容不得一而再再而三偷懒、不管自己分内事的人,你这就下山去吧。”
陈安不愿意,哭着求他,“大师兄……”
每月五灵石的清闲种田活儿,他若是这会若是真这么下了小苍山,日后可就打着灯笼也难寻了!
顾砚被满树虫气得脸色铁青,单手拔剑出鞘,气势凌人,“怎么,你还想让我送你下山?”
他可不是什么柔软性子,且说到做到。
如今正在气头上,若陈安再多啰嗦,他是真能做出亲自拎着人扔下山的事来。陈安对他最了解不过,眼见他脸色不好,隐隐是动了真怒,不敢过多逗留,顶着张红肿糜烂的脸,神色纠结、提心吊胆的走了。
打发走陈安,顾砚先在树下坐了,自储物戒里取出清水、止血散包扎手掌心磨出的血泡。
他日常练剑、勤修不辍。
掌心经常会被磨出透亮的水泡,也舍不得太贵的丹药,都仔细拿银针戳破、再抖上药粉,拿干净的纱布包好固定住,等着其自行结痂凝成薄茧。
他做惯了这事,也不觉得水泡被戳破有多疼,很快便将刚练剑时磨破的伤口处理好了,拿牙齿咬着纱布在手背打了个结。
然后背着长剑,几个纵跃灵巧的上了树。
那些盘旋在枝叶间嗡嗡叫着的小飞虫虽多且烦,瞧着得有成千上万,对顾砚而言却不算什么难事,他自小练剑,从五岁时每日挥剑五十,到如今基本功每日挥剑三万。
这满树的飞虫正巧能用来练剑,锻炼目力,他在碧岭果树繁茂的枝叶间站定,一剑刺出总能带出许多小虫尸体飘落,挥洒如绿盐漫天,碧岭果却安然无恙,丝毫不受剑气影响。
除几只虫很简单,难在碧岭果树满树是虫。
数都数不清,嗡嗡叫声连成一片很是嘈杂。
一剑挥出,还有一剑。
也不知需要多少剑才能将虫除尽,频繁挥剑不仅枯燥至极,没多久他的右臂就有了阵阵酸疼感,他面无表情的抬手刺出,暗道这驱虫倒跟练剑一样。
——是件极为考验耐心和眼力的活儿。
好在他向来多得是耐心。
只见他始终不慌不忙的、保持着相同的节奏在碧岭果树上挥了成千上万次剑。
耗费了足足三个时辰,才将飞虫绞杀干净。
碧岭果树繁茂的枝叶间恢复了清幽。
天空中明日高悬,无数碎金光辉自树叶间撒下来,顾砚清除点虫患,体内最后丝灵力也被消耗掉,浑身酸软难忍的躺在树枝上,被从树叶间过滤下来、极柔和的金辉晒得昏昏欲睡。
想着左右无事,干脆躺着眯上了眼睛。
温和灵气滋养着身体,他很快便睡着了。
甚至,做了个噩梦。
那是个切切实实的噩梦。
梦境飘忽而错落,悠远而模糊。
从他拜师六岁拜师进小苍山起,到他开始读书写字、摸索着修炼成为师门大师兄,被师父放权负责管教后面进门的师弟师妹,打理宗门一切俗物。
到他与师父和师弟妹疏远、两看相厌。
最后以他的死为结局。
他死在春光明媚、繁花似锦的四月里。
那年四月初,他在后山种火焰花。
这种花瓣绚丽、花开胜火的花朵又被称之为定情花,他打算在自己结契礼的时候,遍地铺满寓意着长相厮守、相携一生的火焰花,很早就往灵田里撒下了种子。——小苍山跟小,他也很穷,没什么珍贵礼物赠与自己未来道侣,只能在这种微末小事上费些功夫。
细心照顾,终于看见花开得漫山遍野。
看着那满山遍野的红,憧憬着半月后的结契礼,他难得心神雀跃,嘴角上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