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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老人家自有勾当,我们做下属的倒不宜妄加猜度。”
那姓赖男子笑道:“龚大哥,你这说话的本事可真令小弟佩服啊,你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是说‘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就是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却从来不说‘不知道’,难怪兄弟们都说你无所不知、高深莫测了,哈哈。”
那姓龚男子笑道:“你真不愧是姓赖的,我想说的事情自然会说,不愿说的事情自然不会去说,不知道的事情当然更不晓得怎么去说,不过你想激我说话,却也没这么容易。哈哈。”
羊峰听姓龚男子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个姓赖的家伙一直都在套姓龚的话,难怪讲的东西都这般似是而非,处处要人纠正。是了,与其求对方说,不如激对方说,更不如诱使对方说,说话时故意讲错故意留些纰漏,知道真相的人听了后多半就会###不住去纠正。看来只要今晚偷师学得这个两个家伙两三成说话本事,那以后说谎骗人的本事也自会长进了。”
那姓赖男子道:“虽然说小心使得万年船么,不过龚大哥你这人太也把细了,既然你不肯说,那就……”
羊峰正听得入神,蓦地里一阵怪声自远处传来,那怪声夹带涧谷回音,忽高忽低,一会儿像是来自东面,一会儿又似来自西面,诡异不已,莫辨其位。门口两人一听到那怪声响起,早已停住了嘴。
霎时之间,四下里除了那怪声的袅袅余音外便再无半点声响。羊峰自幼听惯了鬼魅之说,虽然对鬼魅的种种传闻半信半疑,但一来这怪声实在诡异阴森,二来他又记得白天到仙愁谷时走的路尽是荒芜隐僻,两者与诸般鬼魅传闻都有颇多相似之处,羊峰将它们掺在一起想,只道自己半夜听到了鬼叫,害怕不已。他听说那些鬼怪穿墙遁地无所不能,害人之事又无所不为,心下畏惧,赶忙将头脸都缩进被窝中。世上的鬼怪之说,原是庸人自扰把戏,以讹传讹的人多了,就被愚夫愚妇信以为真,羊峰乃是市井之徒,这些自古相传的说法他从小耳濡目染,对扑朔###的鬼怪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那怪声响了良久,待得余音止歇,万籁寂静之中,忽又传来一阵嘹亮歌声。那歌声像那怪声一样夹杂着涧谷回音,时高时低,时左时右,飘忽不定。羊峰虽裹在被褥当中,还是能够清清楚楚地听到歌声,这歌他在酒肆茶馆和妓院歌楼之间早已听得耳熟能详,正是:“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羊峰不学无术,自不明白此词曲的意味,只知道平常听到这歌时,声音尽是温婉娇美,###悱恻之中隐隐蕴有呜咽之意,而此刻听到的歌声却是铿锵顿挫,清冽激越似乎能够洗心涤尘。他不懂音律,分不清宫商角徵羽,但男女声差异明显,一听便知,寻思道:“原来是个男鬼,应该不会来迷惑我吧。”
歌声未歇,那姓赖男子细若蚊足的声音竟又响了起来:“他又在为我们报晓了,我们这位邻居报起晓来可比公鸡强多了。哈哈”姓龚男子道:“或许这人真的曾经叱咤风云,一世英雄,不过既然困在了仙愁谷底,除了唱歌叫嚷度日外,想必也没多少其他事情可消遣了。龙搁浅滩,虎落平阳,末路英雄大概都是这般光景,但愿我们不会像钱兄弟他们那样被舵主投下谷去。” 那姓赖男子道:“你说钱兄弟他们如今是死是活?” 姓龚男子道:“曾有人用麻绳悬着石头量过一次,一百五十丈长的麻绳悬到尽头也还未能触到谷底,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能不死么?” 那姓赖男子问道:“那么谷底叫嚷之人又是怎么下去的?” 姓龚男子道:“我不知道,你问教主舵主他们去吧。”
羊峰听他们又谈及谷底那人,才知道原来适才的歌声传自谷底,而并非是什么鬼魅夜唱,心下稍安,但想到仙愁谷深过一百五十丈,不禁又是一阵冷颤,庆幸自己日间能够捡回一命,否则只怕此刻早已粉身碎骨。他不懂“叱咤风云”什么意思,但“英雄末路”却是相当熟悉,私下寻思:“这个玄冥教的仙愁谷分舵什么的好像就是在看管谷底的那人,要这么多人看管深谷底的一人,那么谷底之人想必很有能耐,一个比你们更有能耐的人唱歌给你们听,你们非但不领情,反而将其当作公鸡打鸣,倒真是有趣。”转念又想:“为什么被看管的人就一定比看管的人更有能耐呢,我被人绑着,门口也有两个人在帮我看门,难道这就能说明我比他们更有本事?”
月光消退,晨光焕出,天色果然渐渐亮了起来。羊峰百无聊赖地想着,他偷听别人讲了这许久,居然毫无困意,反而越听越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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