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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看到一对华裔夫妻在几个白种人的簇拥下,一边哭著一边走在棺材的後面,棺材里装著的,我很明白,那是我心爱的丽莎。我没有走上去,只是站在原地,远远地看著他们向墓林深处走。
靠近只会让我更加伤心,更加抑制不住悲痛。
这之後,我趁著夜色,去酒吧喝了酒,喝了个半醉不醉,才慢悠悠地回居所。
因为心情沈重,我没法参加交响乐团的协奏演出,只能撒谎说自己生了病,在居所里呆了几天,每天都在家喝酒。
偏偏不巧,我收到了一封从北京寄来的远洋信件,是我爸爸写给我的,命令我收拾行李赶快回北京去。他总是那麽严厉又罗嗦,我凭借我在交响乐团的工资,完全可以不理睬他的这封信,但,他既然拿我妈妈来要挟,我就不得不回去了。
我打了电话给交响乐团,然後忙不迭地收拾行李,买了船票。在上船之前,我特意去了墓园,去看丽莎最後一眼,和她告别。
我站在她的墓碑前,拉起了小提琴,奏出她生前最爱听的那首歌,以表达我仍然深爱著她,即便她死了也一样。
短短的三四天,我回到了中国,回到了我出生的地方,那时候是一九六七年,我坐车经过广场,看到许多穿著灰蓝色军装、戴著配有金属五角星的军帽的青少年,他们有男也有女,正是读书的年纪,却举著红旗,高喊著‘毛主席万岁’、‘社会主义万岁’。
我提著行李箱进到家门,我爸爸就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面色极其严肃,在等著我,旁边坐在我的妈妈,这麽多年了,妈妈她依然这麽美丽贤淑。
我对爸爸说:“我先上楼把行李放了。”这就上了楼,把行李箱放在卧室里,在卧室里歇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过了一会儿才下楼,来到客厅,坐在我妈妈的身旁。
☆、第一章(下)
我刚坐下,爸爸就开始说话了,我知道他已经把喉咙润好了,我看到他的右手边放著一只茶盅。
爸爸一张口,就数落我不孝,说我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我搞音乐这件事也被他狠狠批评了一顿,说我学了经济管理专业之後不学以致用反倒去学了没用的小提琴是败家子的行径,我一直低著头,不敢多说一两句。
他骂完了,就开始表态,说为了我的前程,已经为我做好了人生规划,这次叫我回来,就是为了叫我按照他的意思,去中央办公厅当公务员,他说他已经安排好了。
托在军部当过官的爷爷的福,我当公务员并不难,可是我真的不想在那麽严肃的环境里过我这一生,我想要自由的环境,我想要从事音乐事业,只有音乐才能丰富我的人生,我看著紧绷著脸庞一直没有任何笑容的爸爸,小心谨慎的表达了自己的见解。
我说:“爸,我一路过来都听说了,现在在中央任职不太安全,上级已经有很多部门被换掉了很多人,我要是去上任,很难说会混得好。”
爸爸根本不肯听我的,依然固执:“你怕什麽!你爷爷干得了,你怎麽就干不了了!别给我找理由!叫你去你就去!别丢我和你爷爷的脸面!”
我张口:“爸,我……”还没有说完话,爸爸就打断了我的话。
他继续说:“……另外,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了,你已经二十三岁了,应该结婚成家了,爸爸和你妈妈已经帮你订了婚,女方的父亲是我当年当兵时认识的一个好兄弟。”
妈妈随即很配合的望向我,劝说我:“那个女孩子,你小时候也见过的,叫唐宁,现在长得可漂亮了,人也很温柔。”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我的心里只有刚刚过世的丽莎,於是站起来,认认真真道:“我拒绝。我知道你们希望我成家立业,光宗耀祖,但是你们决定的事都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我自己的人生路,我自己走,你们不能逼迫我!”
说著,我转身迈著大步走了出去,离开这个家。
“你……!鲁灿荣你这个不孝子!我怎麽就生了你这样的儿子!”
我爸在我身後大喊著,估计已经气疯了,可是我不管,我不希望我的人生由他们操纵,我不是机器,我的事业和爱情,不管是谁都没有权利干涉!
我一直往前走,走在大街上,走了很远很远,忽然间,我停了下来,记起来我出门时,身上并没有带钱,我回头望了望,一点也不想再回去,既然出来了就该有离家出走的样子,我只能碰碰运气,把兜里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踩上了那麽点儿好运,我摸到了一枚硬币,它足够让我打一个电话。
我於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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