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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抚摸着珠子。这串珠子在箱中放了许久,有些雾蒙蒙的,不如那日鲜亮。只是光晕依旧氤氲,遮住了脸,也看不清她脸上神色。凤花望着她神色仍旧沉默低落,终于忍不住一针见血道,“你还要骗自己多久呢。”嫣儿缄口不语。
“娘娘不出门一步,每天的希望都只是等着皇上来,可皇上永远都不来怎么办。”这些话在凤花心中早已憋了许久,此时一股脑都倒了出来,“更也许,娘娘早已明白皇上是不会来的,根本就是在消极的自暴自弃,糟践自己?”
刹那间嫣儿脸上没了血色,双唇微微哆嗦,良久,她方才说道,“皇上不肯来,我又有什么办法。”
“淑妃她们日夜羁绊着皇上,时间久了皇上怎么会记得还有娘娘这人。不说皇上,这宫里还有多少人记得有娘娘这人。”凤花一针见血道,“我不知道娘娘心中有什么结可令你意志消沉至此,但再伤痛的心事,也不要放任自己去作践自己。淑妃她们费了多少心机,日夜留住皇上,就是怕有一日皇上遇见了娘娘,分去了她们的宠爱。娘娘可好,干脆遂了她们的心愿。后宫之中,人可吃人,这样下去无异与坐以待毙。”凤花顿了一顿,续道,“须知宫中最希望娘娘足不出户的,便是淑妃吧。”
“坐以待毙……”嫣儿喃喃道,“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连一个小小的内监都能作践我。”
“孟冲背后若没有人撑腰,焉敢如此放肆?”凤花冷笑道,“娘娘你要振作起来,她们正因为害怕你,才会这样如临大敌。娘娘切不要被眼前局势的不利消磨尽了信心。”
嫣儿沉默的听着,黯淡的眼中渐渐有了些光亮。
“这后宫之中,娘娘可愿意相信我么?”凤花认真道,“娘娘的处境已到了最坏的境地,与其坐以待毙下去,不若破釜沉舟的放手一搏。”
……
“你为何要这般帮我?”嫣儿忽而看着凤花,“我带你入宫来,你没有怨过我么。”
“我怨,”凤花利落的说。想起春兰的遭遇,想起自己受过的苦刑,她怎能不怨段氏姐妹,“但怨了就过了,这便是命。我不要一辈子带着怨恨生活。不想去自己折磨自己。”
“我只求有一天,娘娘有了一切富贵尊荣时,可以放我出宫去,还给我自由。”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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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宫外殿,凤花见四下无人,叫住了孟冲道,“孟公公,烦请将这封信交给秦总管。”
孟冲本来早就看到凤花,心中很是不快,想绕路走开。如今见她叫破,只得讪讪的走了过来,十分不耐烦道,“又是什么事,没见我忙着么。”
凤花瞥了他一眼,将信塞到他手中,半带威胁道,“孟公公,我不管你背后是什么来头的靠山,你现在总还是在这青云宫里当差。这信秦总管若是没收到,总有人会扒了你的皮。”
孟冲闻言有些犹豫,将信迟疑的拿在手中,面色却很是难看。秦福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任东厂总管,直管着宫中四司八局十二监,名副其实的太监最高首领。再加上掌管着庞大的东厂特务机构,对所有人都有监视审查的使命,更是势力凌驾在内阁之上,宫中任谁提起都是三分胆寒。孟冲虽然也是一位大珰,但和秦福比起来,地位差了一大截。凤花一言便戳到了他的痛处。
“孟公公,”凤花放温和了口气,又道,“我听说孟公公入宫虽然不久,却很是有才干。然而公公如今在直殿监中,不过是掌管宫内各殿廊庑扫除之事的从五品监丞罢了,既无品阶,又无实权,岂不委屈了公公的才能。”
见孟冲脸上果然有愤愤之色,凤花续道,“婕妤娘娘最是大方阔绰,”说着将一块玉佩塞在孟冲袖中,笑道,“望公公三思,有朝一日婕妤娘娘富贵荣华,是不会忘了公公的好处的。”
17。鱼龙不动澄江远(1)
司礼监内,秦福捻着薄薄的信纸在灯下细看,看完之后将信递给一旁的阿保,笑而不语。
阿保沉思着将信看完,有些犹豫的问,“这样做,怕不会要得罪张淑妃娘娘?”
秦福将信凑到灯下,看着信纸被烧成灰烬,方才说道,“既入了宫,就要作一世的打算,哪能只看眼下这点成败得失。宫中生存之道,最讲究审时度势一说。会度势的,烧冷灶,不会看势的,才去烧热灶罢了。”
见阿保仍旧疑惑不解的样子,秦福娓娓道,“比如说张淑妃娘娘,如今正是当红得势。宫里的人多是凑去拍马,那都是烧的热灶。人家本来就烧的烈火旺旺,你赶去添柴加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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