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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可想,只觉心痛难当,泪水更是止都止不住。
但眼前还有个小丫头在眼巴巴的候著,还有丽娘要等她安排。再怎麽样,也要将眼前这些事做得妥当,不可以就这般自顾自的哭下去,让人见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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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生脚下飘忽,左冲右突的朝阿紫所在的废屋小跑而去。
一路上恍惚不定,也不知摔了几跤。手掌上全是血,夹杂著尘土泥砂,膝盖上也大片青肿,却浑然不觉。
他脑海中现在几乎是一片空白。见到阿紫後,该说什麽、该做什麽,他全部都不知道。
只有拼命想见到阿紫的意念,和满心的痛悔哀伤,是如此清晰。
眼见著再拐过那道回廊,就可以看见废屋,却冷不防,和一个慌慌张张从拐角里走出来的家丁撞上。
“少爷,大事不好了!老爷他、他不行了!!”家丁见是夏生,连忙一把拉住他,带著哭腔大声道。
夏生的身子晃了晃,飘浮在九天外的魂魄蓦然被扯回地面。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望向那家丁:“你说什麽?”
“老爷本就病弱体虚,却掖著不让人知道……昨夜,又在风地里等了少爷一宿。”柳员外对下人向来温和宽厚,家丁念著他的好,哭得满脸是泪,“如今回来呆了会儿,竟忽然不行了。”
“爹爹现在如何?请了大夫没有?”夏生只觉胸中如烈火焚烧,又如千万把小刀子在剐,扯了家丁连声问道。
“老爷从倒下开始,连吐了两次血。大夫已经差人去请,怕是正在路上。”家丁擦擦眼泪,应答道,“我就是来请少爷的……少爷再不去见,怕是来不及了。”
夏生不再说什麽,松开家丁,急急转身,朝父亲居住的方向拔足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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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生刚来到柳员外的卧房门前,就听见一下下急促粗浊的倒气声,拉风箱似的。
那声音,让夏生的心都在发著抖,将夏生的胸口扯得生疼。
伸手推开门,走到柳员外的卧床前,看到床头放著的一个小铜盂,竟盛著半盂鲜血。
柳员外平躺著,身上盖著湖绿色,绣了老梅傲寒图案的锦被,两颊深陷,双目紧闭,张开嘴,一下下倒著气。如纸般白、毫无生气的脸被绿色的锦被一映,透著股淡淡惨绿。
虽然还未咽下最後一口气,却已经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爹爹。”夏生走到床榻前,执起柳员外的手,含著泪,声音颤抖的唤他。
柳员外听到夏生的声音,费力的掀起眼皮,睁开一对混浊老眼。脸上,竟露出了淡淡的欢喜神色:“夏、夏生……你来了……”
“是的,儿子就在这里。”夏生握住他的手,感觉上如同握住一把潮湿腐朽的木柴,只觉心中酸疼,顿时流下泪来。
想起自己刚回到柳家时,柳员外喜孜孜布置了大堂,迫不及待、隆重的将自己介绍给全家……
那时,任谁都能看出父亲内心的欣悦,和对自己的期待喜爱。
那样健康,而满怀欣喜的父亲……今後,再也看不到了吧。
“夏生……我知道,我没多少时辰了……所以,有些事……现在就要交待……”柳员外一边倒著气,一边费力的说著,“丽娘疯了,我去之後……柳家就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做主……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但是,请你守住柳家这片祖产基业,照顾好这里的每一个人……”
“爹爹,我答应你……我今後,绝不会放下柳家不管。”夏生听他临终泣血叮嘱,心早就如刀绞般,哪里还会不应。
“还有宝璃……她虽是丽娘硬指给你的,又出身低微……却实在是个难得的孩子。”柳员外说著,倒气声越来越低哑沈重,“她在你身边扶持照顾著,我放心……你将来,若遇著合意喜欢的女子,不是不能纳进门……我知道宝璃那孩子,是个最大度能容人的……但只一点,纳进门来的,只能为妾为婢。绝对,不能霸了宝璃的正室位置……”
“是的,爹爹……是的……”夏生越听越心酸,满脸泪水哽咽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会拼命点头。
门外,有细碎的女子脚步声传来。再看,宝璃已红著眼眶,出现在门口,踌躇犹豫著进与不进。
也许是处於弥留状态,反而对附近的动静格外敏感。柳员外听见了,用微弱的声音,对床边的夏生吩咐:“让、让宝璃……进来。”
夏生依言扭过头,哽咽著望向门外的宝璃:“宝璃,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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