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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低下头,眉眼微勾,墨色黑瞳中宛然流转的澄澈笑意比星芒更为璀璨耀眼。橘红色的烛火为他白皙稚气的俊秀脸庞浸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暖色。
“乔,说好喽,明年的生日蜡烛,后年的生日蜡烛,再后年的生日蜡烛……全部全部,都得让我陪你吹哦。”
颜乔安痴痴地望着烛火,意识有些涣散,“好……”
“那么来勾手指吧!绝对不能反悔哟!”少年愉悦地笑了,伸出小指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仿佛冥冥中被什么牵引着一般,颜乔安点了点头,慢慢伸出手去。
一点点靠近,一点点靠近。
就在她快要触碰到少年的指头时,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乔安,你在干什么!”
是不知为何去而复返的林嘉言。
再回头,哪里还有少年的影子。而她方才茫茫然将手伸向的,只是那团烛火而已。
“怎么样,烧伤了没?”见她愣愣不说话,林嘉言有些担心起来,抓住她的右手反复察看是否有伤痕。
“你怎么……回来了?”颜乔安喃喃道。
林嘉言抬起头,清俊的面容在渐渐被月色稀释的火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与烙刻在心室内壁上的另一张脸孔缓慢重叠,丝缕吻合。
“路和说有东西落在这儿,叫我来看——”
颜乔安打断他的话,声音尖锐起来,“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
林嘉言这才发觉她神情有异,而那一声又一声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亟待证明心中某种猜想的殷切的自言自语。他走近一步,试图劝她冷静一些。然而刚刚靠近些许,就感觉身子一沉。
他一愣,尚未反应过来,手里已条件反射地接住对方。
颜乔安紧紧攀住他的脖子,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肩窝中。
“述谣,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啊……”
有冰凉的液体滑入他颈间,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颜乔安抱得很紧很紧,身躯微微颤抖,仿佛一放手他便会消失不见。
林嘉言很快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他拍拍女生的后背,于心不忍地唤道:“乔安……”
假如他可以的话,就帮她将幻觉维持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吧。即便仅仅是如此,也能让他稍稍减轻内心的负罪感。
然而就在他开口的瞬间,颜乔安身体一僵,随即一把推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瞪大了眼,死死盯着林嘉言颈间的伤痕。
“乔安……述谣他不会叫我乔安!他不会这么叫!”
颜乔安失控地大喊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乔。
最爱看那少年在日光下仰起头,满脸尽是纯然的笑,张口便是这轻轻柔柔的一声。
再也听不到了。再也听不到了。
她颓然跌坐在地。
没有人能够替代。连梦境也不能。就算长了一模一样的相貌又怎样?就算有着一模一样的嗓音又怎样?没有人能替代!没有人!
“你走。”
林嘉言担忧地望着她。
“不准用这种讨厌的眼神看我!我叫你走!快走啊!”
不要用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睛朝我露出悲悯的眼神。
算我求你了,不要让我在这个时候看到你。
就算是多了一道丑陋的伤疤,你与他还是那么像,那么像。
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你再待在我面前,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
求你快走,快走。
空无一人的院落中,颜乔安环抱膝盖,痛哭失声。
唯有葡萄藤与月光静静伴着她。
'三'
“述谣,白驹过隙是什么?”
“白驹过隙啊……就是白马从门缝里一下子跑过去,形容时间过得很快的意思吧。”
你于我生命如白驹过隙,不过刹那而已。
'四'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横亘两人之间的无形的屏障,冰冷且坚硬,无法穿透且无法跨越。
而这道屏障究竟是由谁铸造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错究竟在谁?
不懂,真的不懂。也许他们都没错,也或许他们都错了。而她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这么做,是否真的是正确的。
老师宣布放学。秦锦秋快手快脚地整理好桌上的杂物,低头收拾了书包,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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