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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街区的街灯纷纷成片亮起。天际线边缘的港口一片血红。艾玛倚着一扇窗,乔看着她身后窗外那片广阔的城市。她茫然看着拥挤的车厢,双眼没特别盯着哪里,眼神依然很提防。那对灰眼珠颜色好淡,甚至比她的皮肤还白,就像冰琴酒的那种苍白。她的下巴和鼻子都有点尖,上头散布着点点雀斑。她身上没有丝毫欢迎他人接近的意味,仿佛把自己锁在那张冰泠而美丽的脸庞后面。
这位大爷,今天早上要喝什么配抢劫啊?
尽量不要留下疤痕就行了。
骗子通常都这么说的。
他们经过巴特利街车站,列车轰隆隆行驶在北端区,乔往下看着这片充满义大利风情的区域——义大利人、义大利方言、义大利习俗与食物——不禁想到他的大哥丹尼。丹尼虽然是爱尔兰裔的警察,却热爱这片义大利区,因而在这里居住、工作。丹尼是大块头,几乎是乔这辈子所见过最高的人。他是个厉害的拳击手,很少有什么令他畏惧的。他是警察工会的干部和副会长,在一九一九年九月,他跟所有决定参加罢工的波士顿警察一样难逃一劫——失去了工作,没有任何复职的希望,还被全东岸各地的警察单位全面封杀。这击垮了他。或者据说是这样的。他最后在奥克拉荷马州土耳沙市的一个黑人区落脚,五年前那里被一场暴动焚毁。此后,乔的家人就完全失去丹尼的音讯,有关他和他妻子诺拉的下落,只听到过一些谣言——奥斯汀、巴尔的摩、费城。
乔从小就崇拜这个大哥。后来渐渐变得恨他。现在,大半时候他根本不会想到他。偶尔想起,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念他的笑声。
在车厢的另一头,艾玛·顾尔德一面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一面朝门挤过去。乔往窗外一看,发现快到查尔斯屯的市政广场站了。
查尔斯屯。难怪被人用枪指着都吓不倒她。在查尔斯屯,那些人会把点三八手枪带到晚餐桌上,用枪管来搅拌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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