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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主动找了骆行长,把这笔贷款业务的情况告诉他。他没说话,没有片刻迟疑地起身,让我坐在了他办公桌前面的沙发上。而后,他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茶叶桶,捏出一片来,递给我看:“柳韵,明前茶呀!黄山毛尖!咋样?品一品!”
我感到受宠若惊,连忙起身,继续显示自己被责骂后的工作业绩:“还有一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歌舞厅,说每天能有几万块的收入,我想把这个户拉过来,我的存款现在就不至于是零啦。”
骆行长一听,眼睛立刻贼亮贼亮地放光了:“这笔贷款,几个亿哪!您就抓紧做吧!”为了加重他支持我的态度,索性把茶叶桶毅然决然地递给了我:“当然,拉存款的事儿,也不能耽误。把这个拿走,您不是要去拉存款吗?送您帮忙的朋友,一同品品!”
第二十一章 拉存款也是硬道理(6)
第一天,没有章副行长亲自送合同;第二天,还是没有章副行长主动打电话;第三天,我怕给了我茶叶的骆行长见我贷款没有动静,存款没有进项,再突然跟我变了脸色,就赶紧主动打电话,找远飞集团公司葛总的司机苟连生。他就是我向骆行长表功的那个要帮着我拉存款的人。
“听说了吗?京兴大学一个姓袁的博导跟方子洲打官司了。这主儿说丫方子洲侵犯名誉权。”苟连生见我的第一句话就告诉了我这一让我心颤的消息。
自打离开了那两间小平房,我已经好久没听到方子洲的消息了。当然,我真心地希望他平安,真心地希望他别遇上什么麻烦。
“谁赢了?”我语调平静但却掩饰不住急切。
“还没结果呢!”我的急切没逃过苟连生的眼睛,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挺关心他?你们虽然共同在天竺支行干过,却有一个时间差吧!你们不应该认识吧?”
我上了他的吉普车,敷衍着:“他走我来,没错。起码也能算同事,怎么就不能关心一下?要不,你告诉我这些做啥子嘛!”
苟连生咧了嘴,摇摇头,脚下轰一脚油门,直接奔西二环内的歌舞厅所在地:京兴青年宫。路上,他给我热情地推荐着:“知道吗?这歌舞厅叫远飞歌舞厅,就是我们公司的三产,是专门用于安排职工家属的。”
我对他的话将信将疑,敷衍着问:“效益真那么好吗?”
苟连生依然是大大咧咧的架势:“不瞒您说,他们丫挺的有个绝活儿!”
“啥子绝活儿嘛?”
“他们丫老板嘴上总溜达一句话:‘女人随身一个碗,走到哪儿就在哪儿吃饭’!”
“啥子意思?”
苟连生坏笑几声,说:“前些年,他们丫挺的每年从南方划拉来一百个漂亮的柴火妞儿,生意火着哪!这些柴火妞儿随身那个碗,哗啦哗啦的,可比造吉普车来钱。我们公司职工的奖金全靠从这儿发哪!”
我一听他说起了猥琐的男女之事,索性没吭声。这是我掌握的和男人交往的诀窍:就是不鼓励他谈起性事,更不鼓励他涉及感情,通过与“万女迷”黄艺伟的交往,我更坚信了这一点。这也许是我和苟连生能轻松交往的关键。
苟连生见我不吭声,就又开口了:“知道发明‘碗’论的老板是谁吗?
“你的哥们儿,我怎么会晓得。”
苟连生卖弄道:“说起来吓你一蹦跶。丫挺的就是你们分行孙副行长的亲侄儿!”
他的话的确引起了我的好奇,但是,我怕他拿糖,就没追问,反而故意激他:“这不很正常嘛!”
“正常个屁!这个孙老板整个一个农民加文盲,丫挺的除了知道女人身上有个碗,是连地都他妈种不好的主儿,竟然蹿到远飞歌舞厅蹦跶成老板啦。这不整个一蒙事儿吗?”
我诧异了:“你不是说远飞歌舞厅经营得挺好吗?怎么又成蒙事儿了?”
“得益于这丫‘碗’论的贼大胆!您想想,丫每年弄来一百个柴火妞儿,换着法儿让嫖客尝鲜儿,如果换个别人,不得给丫挺的定个贩卖妇女罪,吃枪子呀!如果没有你们那个王学礼,丫挺的贼胆子再大也没今儿这个操性儿样儿呀。”
我追问:“王学礼怎么会帮他这个忙?”
苟连生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我说柳韵,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丫王学礼不拍孙副行长的马屁,怎能蹦跳到分行去。投桃报李、官官相护、一报还一报呗!”
这青年宫原来是建在胡同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