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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拓跋泓除了小衣趴在床上,御医检查他臀部的疮。倒不是什么疮,御医说是长了个疖子,乃是体内毒火引起的。御医给他开了一副清热解毒的方子,要求每日按时服用,同时开了一副外敷的药方,将新鲜的药材捣成药汁,敷在患处,大约十日就能好。
冯凭站在不远处,看那御医给他褪了裤子敷药,完了,众人退下,只留得冯凭在那。拓跋泓两条腿精光,腰上拿薄被子盖住了,模样有点滑稽。冯凭这时想起,道:“皇上用过晚饭了吗?”
她是没话找话,拓跋泓也是没话答话,说:“用过了。”
冯凭进一步关切说:“晚上吃的是什么?”
拓跋泓说:“吃的粳米粥,奶香熏鱼,还有两个奶黄包子。”
冯凭说:“什么时候吃的?”
拓跋泓说:“刚过酉时吃的。”
冯凭说:“两个多时辰了,怕是该饿了,皇上要不要用点宵夜?”
拓跋泓似乎也感觉有些饿了。
冯凭问他想吃什么,拓跋泓说了,冯凭便叫进人来,吩咐给皇上送些夜宵来。这半夜的,他想吃炙羊腿。幸好御膳房刚刚备的有料,已经腌制好了的,立刻烤了送上来。
拓跋泓举箸,食了几片。
半夜,宏儿从梦中醒来,手往身边一摸,忽然发现妈妈不见了。他顿时吓的哭了起来,口中叫唤:“妈妈。”
自从他断了奶,奶娘已经不住在宫中了。宫女忙进殿去哄他,同时遣了人去太华殿请太后。冯凭正同拓跋泓说着话,宵夜用到一半,听见宏儿哭闹,便向拓跋泓道:“今夜时候不早了,皇上一会也早些休息吧,我这便回去了。”
拓跋泓知道,而今跟她,已不可能再有任何暧昧,哪怕表面上关切客气,心中也是隔了一层,他道:“朕送太后。”
冯凭道:“不必送了,皇上早些歇吧。”
起身出了太华殿。
时间都已经快到子时了。
回到永寿宫,宏儿正被一名宫女搂着,坐在床上大哭,眼睛哭红,脸蛋都哭花了,一道道的泪痕,嘴里要妈妈。冯凭在拓跋泓那里压抑憋闷了一个多时辰,回来看到这个哭的眼泪汪汪的小娃娃,沉重的心,像被吹进了一缕清风似的,顿时轻松了起来。
也许,只有孩子才有这样的力量,让人彻底放松,彻底开怀。
她笑坐到榻上去,将他从宫女手中抱过来:“怎么,睡的好好的哭什么?”
宏儿哭着说:“你去哪了?你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冯凭笑摸着他小脑袋,将他小身子搂在怀里拍抚:“妈妈有点事,事完就会回来,你继续睡好了。”
宏儿说:“你去哪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一醒来,看见你不见了……。”
冯凭不晓得他这样脆弱,只得柔声轻哄安慰:“你都五岁了,以后大了也要一个人睡觉,总要慢慢习惯,妈妈又不能一直陪着你。再说,妈妈只是离开一会,又不是不回来。”
宏儿说:“可是你也要告诉我啊。”
冯凭说:“你在睡觉呢,要是妈妈把你吵醒了多不好。”
闻言软语的哄了半天,才哄得他止了泪。冯凭拿手绢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这么久都没哭过了,今天又哭了。”
宏儿脸上犹在抽噎。
冯凭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半夜醒了,肚子饿了,吃点东西吧。”
哄小孩的最好东西,还是食物。冯凭让人弄了一碗糖蒸酥酪来,是宏儿最爱吃的,上面淋了鲜红的玫瑰酱,撒了几粒金黄的桂花。宏儿看到这个东西,总算好了一些。冯凭拿勺子喂他吃了半碗,宏儿说:“我饱了,我不吃了。”
冯凭放下碗,她还没沐浴呢,这才叫人送进水来沐浴,而后才上床陪宏儿睡觉。她已经累极了,头一挨着枕,很快就进入梦乡。
宏儿小声说:“妈妈,父皇怎么不陪我们一起睡了啊。”
冯凭道:“他睡他的,咱们睡咱们的。”
宏儿说:“哦。”
拓跋泓连续一个月,一直称病,不曾上朝。
朝中的政务,他也没管,借着生病的机会,交给各部门的大臣。这是无可奈何之举,如果他不称病,就要立刻面对朝中这摊子破事。高曜那边,他还无力动手,削除地方宗主兵权的事,诏已下达,然而实际也未能执行。这是一桩复杂危险又繁难的事情,他一时不知道从何下手。此政非要落实,必定有仗要打。不打仗不行,这些地方都护将领,个个手握重兵,土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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