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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刑,我怕他熬不住。”
郑娴儿撇了撇嘴,懒得揭穿他。
她上次送来的东西可不止那领大氅,只不知道又被他送给谁去了!
沉默地对峙了片刻,郑娴儿知道楼阙是不听劝的,只好妥协,又求着狱卒去打开了隔壁牢房的门。
褚仲坦从干草堆里抬起头来,神色平静:“你是谁?”
郑娴儿庄重地行了个礼,低声道:“楼家妇郑氏,问先生安。”
褚仲坦一愣,忽然脸色微变,拖着铁链便要站起来:“是楼家三少奶奶?这……您是贞妇,老夫岂能受您的礼?!罪过罪过!”
郑娴儿忙侧身避让了一下,让小枝过来按住了他:“先生是要折煞我吗!早知道您这儿那么多规矩,我可就不来了!”
褚仲坦只得坐了回去,自己又笑了:“也罢,我就倚老卖老一次!只是三少奶奶可要记着,您的身份不比寻常,就算是下边这些地方官员,也受不起您的礼!唉,如今这世道也算是离着礼崩乐坏不远了,若是在太祖爷那时候,谁家出了个贞妇,那是无上的尊贵荣耀,哪里还会被一个小小县令欺到头上!”
郑娴儿低眉顺眼假装认真地听着,心里却因为自己这个掺假的“贞妇”身份而觉得有些发虚。
好容易等到褚仲坦说完了,她忙叫小枝把带来的褥子放到角落里,又把饭菜摆出来,笑道:“您的学生孝敬您的,先生慢用。”
褚仲坦的眼圈红了红,笑叹道:“桐阶那孩子……唉,他自己怎么办?”
“他还有呢!”郑娴儿笑着站起来,便要退出去。
褚仲坦却招手叫住她,急道:“这一次是老夫连累了孩子们,难得他们心里不怨我,还肯惦记着我这把老骨头……你回去跟桐阶他们说,必要的时候可以舍了我,保全一个是一个!他们都是好孩子,有着大好的前程,不该跟着我受这份罪啊……”
郑娴儿叹了一声,摇头道:“您这番话我爱听,可是您那帮学生必定不爱听。要说您自己跟他们说去,我可不替您去挨他们的抱怨!”
褚仲坦瞪着眼睛,呆了半晌。
他猜到了郑娴儿会反驳他,却实在没想到是这种反驳法。
——一点都不大义凛然,一点都不忠孝节烈,一点都不符合她作为“贞妇”的形象!
可怜的老先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郑娴儿早已经出了门,不管他了。
褚仲坦只得自己摇头叹道:“唉,天天教他们舍生取义,真到了需要舍生取义的时候,却又盼着他们懦弱一点、自私一点,保全性命多做些好事……”
生命与大义之间的抉择,不期然地落到了自己和学生们的头上,他老人家也确实够煎熬的了。
这时郑娴儿早已回到了楼阙那边。
狱卒退了出去,楼阙便攥着郑娴儿的手笑道:“你是个厉害的,连褚先生的面子你都敢驳!”
郑娴儿甩开他的手,退到旁边朝他瞪眼睛。
楼阙知道她的顾虑,只得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郑娴儿就在他对面坐着,刻意隔开一段距离,生怕被对面牢房里的人看出什么不妥。
楼阙觉得有些好笑:“你什么时候也会这么小心谨慎了?”
郑娴儿低头捡了根干草掐着,闷声道:“我总觉得你的脑袋在脖子上呆得不太稳当,我还是老实点的好。”
楼阙忍不住,笑出了声。
郑娴儿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楼阙恰好也在看她。四目相对,他微微一笑,献上媚眼一个。
郑娴儿一怔,随后又撇了撇嘴:“那么丑,还学人家抛媚眼!”
“丑吗?”楼阙大惊失色。
郑娴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又黑又瘦,眼圈是青的,眼珠子是红的,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腮帮子上——天呐,这是什么啊?胡子吗?”
楼阙大叫一声,捂着脸退到了墙角。
郑娴儿没忍住,笑出了声。
楼阙干脆背转身去,气急败坏地道:“你快走!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郑娴儿跟了过去,笑嘻嘻地道:“你现在才躲可来不及了,我都看见了!”
楼阙又捂着脸转了过来,闷声闷气地道:“最后一次,以后再也别来了!在这鬼地方呆着,只会越来越丑!”
郑娴儿看着他别扭的样子,笑得更加愉快了:“干嘛啊这么在意!怕我嫌弃你啊?”
楼阙毫无形象地朝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