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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欢道:“鹞鹰肉,你看他们吃同类吃得多开心。”
“你……”
谢济轩忍下怒气,吹响了平日训练用的竹哨。只见七只鹞鹰停止啄食,整齐的站回了鹰架。
“姐,有什么你直说,没必要折磨它们。”
谢欢看了看鹞鹰。重复道:“折磨?你居然说我折磨这几只扁毛畜牲!”
“哈哈……哈哈……”她大笑而去。
第二日,谢济轩大清早去放鹰时。装鹰的屋子一片狼藉,墙面全是飞溅的血液和鸟毛,七只鹞鹰相互残杀而死。
谢济轩心疼的把几只鸟捧在手中,乌黑的鸟喙,淡蓝色的眼珠,几只鸟定是先中毒,后厮杀。
谢欢用毒天下第一,无论对人还是对牲畜。
谢济轩去谢欢书房时,她正在研墨。
“来了,娘娘宫里的消寒图旧了,她想让我画幅新的。你执笔,我研墨。”
谢济轩站在原地没动,只问:“为什么要杀了我养的鹞鹰?”
谢欢头也未抬的问:“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如果没有去北国,他回谢家的目的是辅佐太子昆登基,让谢家领导着整个王朝像新的篇章迈去。
一趟北国之行改变了他的初衷,谢家有谢欢就够了,他只想保护好陈珈,同她过平淡的生活。
犹豫再三后,谢济轩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我想做暗人!”
谢欢停止了研墨,脸上显出一副听到笑话的表情。
“暗人,那是私生子或是犯了错的族人去干的事情。暗人不能上族谱,不被谢家承认,服药后才能经手家族最腌臜的事情。你居然要做暗人?”
“我愿意为家族奉献,但不愿意受到族规约束。”
“你担心家族不准你迎娶一个嫁过人的侍女?”
谢济轩没有否认,甚至没有闪身避开谢欢扔出的墨条。寸长的墨条打到了他身上,黑色的墨汁在他浅蓝色的长衫上溅出了一副星空图。
“滚,”一向冷静自持的谢欢居然咆哮了。
谢济轩转身就走,多一刻都不愿停留。
若将他们换成普通人,这番对话少不得要说上几个时辰。年长者定会苦口婆心的劝年幼者慎重选择。情爱,女人,不过是过眼烟云,只有家族才是根本。
年幼者定会据理力争,竭力证明自己的爱情很伟大,实在是不得已才会想放弃家族给以的一切。
可惜他们不是普通人,这两人太聪明,也太骄傲。
谢欢了解谢济轩。
三年不见,他为了一个女子竟然想背弃家族,背弃他们彼此的承诺,他一定是疯了!离开谢家,他还有什么,还剩什么?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是那女人让她懂事听话的弟弟变得同北国来的那几只扁毛畜牲一样桀骜。
谢济轩也了解谢欢。
若是从前,他不介意成为谢欢的傀儡,替谢欢在世人面前展现她的才智。可他有了珈珈,需要有自己的生活,不想活在谢欢的掌控之中。
特别是在感觉到谢欢对他畸形的情感后,愈发坚定了离开谢府成为暗人的想法。只因谢欢绝不会容忍陈珈存在于他们之间。
谢欢在防他,听到他想接手北国的消息,她让他去负责族中那些乱七八糟之事。这是她的警告,试图让他乖乖听话,发现他不为所动后,她杀了那几只鹞鹰,这是示威。
谢济轩离开谢欢的书房后转身去了谢正远的文涛斋。
在那里,他被小厮告知相爷还未下朝。好容易等到谢正远下朝,小厮又说相爷歇在清德观,不回文涛斋。
谢济轩在清德观外坐了一夜,只为见到父亲谢正远,他是谢济轩唯一的希望。
天还未亮时,准备上朝的谢正远被谢济轩拦在了轿外。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谢济轩,道:“六岁送你入山后,这府中已经没了你的位置,谢府嫡子只有一人——谢欢。你若不愿意成为谢欢,自然会有人占据本该属于你的位置,这里是谢府。”
“父亲,”除了这句话,谢济轩不知道还能和谢正远说什么。虽然他很想知道,在谢正远心中,他和谢欢谁重要,又或者谢府的利益高于一切。
谢正远知道他要说什么,他道:“成为暗人确实能为谢家做事,但你对得起自己吗?”
说完这话,谢正远上轿走了,独留谢济轩孤独的跪在寒风之中。
九江小筑,谢济轩正在做纸鸢,老鹰模样的纸鸢。风起时,纸鸢的眼睛还要会动。这是他答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