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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受到大家的谈论。 当时也在伦敦的一位留学生张奚若,是徐志摩的朋友,後来也成为母亲的朋友。他回忆说,徐志摩常邀他去「和林长民先生聊天」。到了林家,稍事周旋後,徐志摩就不见了,剩下他一个人对付林长民。起先他颇为不解,後来听到内间谈笑之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徐志摩拿他当幌子,让他缠住林老先生,而徐自己去找林大小姐去了。
◇两人是性灵上的友情 而非俗世爱情
那麼我母亲对徐志摩究竟是个什麼态度呢?母亲是一个性格开朗、对自己诚实的人,她与徐志摩的情感问题,不仅我父亲深切了解,她也从不隐瞒我们姐弟。我可以这样说:她对徐志摩的友谊十分真挚,但绝不是男女之间可论婚嫁之情。
她在伦敦初见徐志摩,对徐确有好感,甚至可说仰慕他。但她只有十六岁,徐志摩大她八岁,且早与张幼仪结婚。基本上,徐志摩是外祖父林长民的小朋友,不是林徽音的朋友。他们之间的友情,很难解读为爱情。
母亲曾告诉我们,她是一个受传统教育长大的人,她没有办法改变自己,当年离婚是不得了的事,她怎麼能叫一个男人离婚再跟她结婚,她连这个念头都没有过。
母亲还说过,徐志摩爱的不是她,而是一位浪漫诗人想像中的林徽音。至於她自己,她要「对得起」人——她的父母、大夫、子女,甚至也要对得起徐志摩。
母亲对徐志摩的感情,可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在伦敦,对他有好感,仰慕。第二阶段是回到北京,两人再见面,母亲可能愈来愈欢喜他。那种欢喜,比一般友谊更深,〃奇+………書……………网…QISuu。cOm〃但仍非外界所想像的爱情关系。这可从两份文件上看出来,一是徐志摩遇难,母亲写的追悼文;另一是为了向凌叔华借阅徐志摩康桥日记事,给胡适的一封信。这两份文件过去一直找不到,现在发现它们,足可证明母亲对徐志摩的真正感情——是性灵上的友情,而非俗世里的爱情。
要知道,在七十年前的中国,男女朋友间的感情,在有名望的人之间,可不像现在这麼简单,社會舆情压力极大。而母亲以如此坦直的态度写入悼文、告诉胡适,可见她心中没有阴影。如果她确有半点暧昧,她必定避而不谈,以免愈描愈黑。以母亲平常做人的态度,以我们对她的了解,她不是一个會对自己说谎的人。
这几十年来,很多人相信市井间流传的故事,认为林徽音对徐志摩态度模稜两可,害得徐单恋多年,最後还为了赶去听她演讲而摔了飞机,言下多少有点责怪林徽音「玩弄」了徐志摩的感情,这实在是一桩冤案,是不懂林徽音个性和为人的说法。大家只要看了上述两份文件,自會有公平的论断。尤其是给胡适的信,最具可信性。胡当时是北京文化圈公认的领袖,是徐志摩的好朋友,也是梁启超、林长民的朋友和弟子;小胡适十多岁的林徽音,以师友视胡适,一向尊重和信赖他,不會对他言不由衷。
◇父母以研究建筑 为终身职志
我父母的结合,感情非常深厚,因为他们关心同一个事业——对中国古建筑的研究。他们在一起,除了有爱情的基础,还有共同语言做基础,更宽广的事业前景做基础,这是很重要的。
从这个角度来观察,可以说,徐志摩的精神追求,林徽音後来是完全理解的;反过来说,林徽音所追求的,徐志摩未必理解,更谈不到专业上的支持。从中国古建筑研究和美术创作的角度来看,梁思成和林徽音才是最好的搭档。 也许我就此可下个结论:如果林徽音当年嫁给了徐志摩,我们顶多只能有一个文学家的林徽音;因为她嫁给了梁思成,我们不仅有一个文学家的林徽音,还有一个建筑家的林徽音。
父亲青年时代就有艺术倾向,他虽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但在清华读书时,校刊里面的绘图、漫画,多出自父亲的手笔。祖父本来希望他出国学政治,母亲那时还是他的女朋友,劝他习建筑,於是两人就去美国学建筑。父母同入宾州大学,後来父亲入哈佛、母亲入耶鲁,继续深造。一九二八年在加拿大渥太华结婚,因为姑丈温源宁在那儿任总领事。母亲不愿穿西式白纱礼服,又没有中式礼服可穿,就设计了一套有「民族形式」带头饰的礼服,受到摄影记者的注意。他们回国後即以研究建筑为终身职志,也以「民族形式」为追求的理想目标。
父母自美回国,初期在东北,以後在北京的「中国营造学社」和清华大学工作、任教,曾先後到河北、山西、山东、浙江等地进行古建筑的野外调查和实测。抗日逃难时,别的东西可以丢,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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