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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欲破眶而出,仿佛瞠裂了眼眶,泪水从那裂缝里不停的流出来。天底下已无一物,只有宇宙的空虚和无穷的黑暗;忽而似又万物聚在一起,前奔后涌撞击出各种声音,似呜咽,似悲泣。他不知道发生这一切是否与他进城有关,但他已经内疚了。阿芬紧抓着他的手,说:“你别难过,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与你共同面对,我说过我爱你,所以我们同悲同喜……”陈晓飞回过神,口中自语:“我害了她,我害了她,我不孝……”阿芬说:“我们回去看看!”陈晓飞说:“对,我们回去看看,回去看看——”眼泪似断线的珠子,在地上碎成一地的水晶花瓣。
一路哭泣回来,路上遇见了人也不打招呼了,他们的手紧紧的抓在一起,仿佛从此成了一体,不容任何的理由来分开。到了家,闻不到半点哭闹,陈晓飞哭着叫喊了几声,冲进屋里,两人都似没有走入自己的家,到像进了迷宫似的疑惑。屋里虽然零乱,但没有人,没有一点死人的迹象。
阿芬纳闷道:“怎么没有人呀?”陈晓飞悲痛难耐,哭道:“我怎么知道呀,我怎么知道呀!”阿芬说:“你先别哭,不如先问问邻居。”未说完,屋外一个人叫道:“呀,你可回来了呀——”两人看见了陈玲,忙问她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陈玲道:“你可回来了,我可来这里看了四五次了。你别哭,你妈已经没事了。”陈晓飞忙止住眼泪问:“二姨,你快告诉我。”陈玲道:“你别急,你妈现在在肖医生那里,我们一路走,我一路告诉你。”陈晓飞与阿芬随陈玲往肖医生处行来,陈玲一边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昨晚还来陪你妈说了半夜的话,后来她说头晕,我们也就先回去了。今天早上忽然听见你妹妹的哭声,我们就跑来看,才知你妈身上冰凉,鼻子里没气儿,你妹妹正在旁边跪着哭呢。你爸爸却请肖医生去了。当时你家里围了一大堆的人,都误以为你妈去了,大家伤心不已,我们寻思着你妈就你这个儿子,忙想了法子,让你李兰五大叔带信叫你回来。可是后来肖医生为你妈把脉听诊后说人是好的,只是昏了过去,叫做休克什么的,我叫不来。她又说你妈患的什么病我也没记着,只是忽冷忽热的,冷了身上冰得不成,热了又烫得不得了。”陈晓飞的一颗心仿佛经历了一次大劫难,压的石块都在这一瞬间落下来了。他还来不及让心完全平静,陈玲又说起来,道:“我们都很高兴,在家神前为你妈求了菩萨,竖了筷子,说是撞了一个吊井鬼,这倒不打事,晚上一碗水饭泼出去就好了。我们还为你妈滚了鸡蛋,这时还压在枕头下呢,过两日拿去让关神婆看看,驱驱邪气,也就全好了。至于那水饭是晚上要睡的时候站在院窝里朝外一泼便成,你要记得做。这叫做神药两解。”
已到了那小医院里,陈玲正说得意犹未尽,陈晓飞却巴不得早到,道谢进去,陈玲阿芬随了进来。只见父亲妹妹及几个叔娘大婶都在旁边,张明英正看着门外,看见陈晓飞很欣慰。众人道:“好了,晓飞来了。”他们仿佛是看见了自己的希望一般激动,陈晓飞不及理会他们,扑到病床边,竟无语凝噎,细看母亲,脸上苍白无色,瘦削不堪,仿佛仅能包住骨头的脸上生出一条一条皱纹来,像她头上的白发不断的生长着。再看手,母亲的手上开了一道道冰口,用胶布缠着,很是使人惊心。
张明英伸手抓住了陈晓飞,道:“儿,你回来了,妈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勾起陈晓飞千般愁肠,哽咽道:“妈,你好些了吗?”张明英微笑道:“不防事了,你不要焦心,肖医生说了,这是小病,吊几瓶盐水就好了。”母子两人手上同时用了劲,张明英看见了身后的陌生女孩,料想就是阿芬了,却故意问道:“她是谁呢?”陈晓飞见问,忙拉阿芬近前来,说:“她是我的朋友,听到你——生病后陪我来看望你的。”张明英便问:“你叫什么名字?”阿芬心里有些紧张,小心回答了,又道:“伯母您要注意身体,不要累着了,我今天来得很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来孝敬您。”又向陈林周问候。
张明英的心里又不大舒坦起来,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阿芬的事,把她细看,生得不凡,体态娇柔,小巧的嘴,小巧的鼻子,大的眼睛,弯的眉毛,上身穿一件白色羽绒服,配着蓝色的牛仔裤。大家看得喝彩,不信此女就是李云惠口中的放荡之人,阿芬被看得垂了头,红色眷念着她的脸,不再褪去了。张明英躺在床上,自闭了眼不再睁开。
人们已经传言,说陈晓飞带来一个天仙般的女孩,生得均匀饱满,温柔典雅。李云惠听了,跑去医院里,见那女孩果然不同一般,陈玲等人都围着她问长问短,十分怜惜她似的,李云惠说起风凉话来:“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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