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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悔改,一有机会,倒反而倒噬一口,渊弟,你……”
龙渊喟然叹道:“慧姐姐,此言虽则有理,但我等又岂可动辄取人之命?要知‘上天好生’,‘人性本善’,其所以为恶之故,乃是受后天环境之影响,若我等服之以德,晓之以义,予以其活路,当必可使之幡然悔改……”
笑面跛丐,心胸中怒火正盛,闻言颇不顺耳,厉声粗言道:“贤侄何迂腐乃尔?试问你功力本领非小,伸手投足,皆足以致人死命,由劝善为始,至其真心悔改为止,这其间时日非短,变化如何,亦未可料!你,贤侄你能保证不害无辜吗?”
龙渊长叹一声,自思笑面跛丐这节话,亦有道理,忆及于三飞与其子于珩所作所为,不禁黯伤人心险诈诡谲,确非是始料所及。
尤其他想到所为高贵,心存侠义肝胆的王敬实,与皖南四剑遭人暗害之事,不由从心底泛起了哀痛与愤慨,觉得那一以杀止杀”的手段,也未赏不对。
云慧瞥见龙渊阴沉凝思的表情,深知其意,忙岔以他语,道:“月满之后,就是后天,叔叔对这九大镖局的联名邀战,有何打算?”
笑面跛丐“哈哈”一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打算什么?贤侄女,咱们走着瞧就是!”
月满之夜皓月如盘,银辉四射!
钟山之阳,风景如画!除虫声之外,余皆一片寂静!
时至三鼓,金陵城内,飞射起三条黑影,成品字形,迅若流星泻野,星飞丸射般,越过三丈有余的巍巍城墙,朝钟山奔来!
笑面跛丐,一马当先,仍是那一身百结鸠农,身形起处,除却猎猎的衣衫带风声响,别无半丝声息!
龙渊与云慧,落后半丈,一着蓝色儒衫,一着鹅黄衫裙,两人分开约有一丈,举步投足,一个是潇洒如行云流水,一个是艳丽闺中贵妇。
若非是速度惊人,貌入中年,别人望见他们,还当他们是一对踏月寻趣的才子佳人呢!
瞬息间,钟山在望,三人目力皆佳,尤其是龙渊云慧,早年受“鲸珠”的灵气沾染,视夜如昼,倍异常人。
故而微一凝眸,便发现山阳一座密茂松林间,隐藏着三十余人。
笑面跛丐一声“哈哈”朗笑,声似晴天闷雷,直震得林木簌簌。
三人翩然落在林前,笑面跛丐当先开口,道:“林中的朋友,为何不出来答话?”
林中一阵骚动,“嗖”“嗖”连窜出廿余人,一个个短衣窄袖,身背兵刃,落地各占方位,将笑面跛丐三人,围在中央。
同时,正对面走出一人,月光下只见他身材十分魁梧,但可惜鼠眼鹰鼻,形容十分猥琐。
他身背一银一金,两支竹节鞭,在龙渊三人丈外站定,抱拳为礼,道:“阁下想是名震武林的笑面跛丐前辈,与千面书生、千面夫人吧!”
笑面跛丐哑声简答:“正是。”
那镖头双眉微皱,又道:“不才金银鞭呼延异,斗胆会同金陵同业,邀请三位来此一会,皆因欲请阁下等,将三江镖局,总镖头以下等廿余人的性命,与镖局总镖头历年积蓄的珠宝,与珍藏的前朝遗宝‘灵蛇匕首’一把等诸事,还我等一个明白?”
笑面跛丐环目暴射精光,直迫在呼延异面上,冷然哑声打断道:“呼延镖头,老跛子今有一事不明,也想请教!”
金银鞭微微一怔,鼠目滚转,问道:“老前辈所问何事?”
笑面跛丐笑颜初绽,沙声询问:“如今那皖南商人王敬实,与皖南四剑,可还在贵局之中?你所谓的,于三飞历年的积蓄,是否便是指王敬实携入贵局,托保的珍宝?”
金银鞭面色微变,呐呐道:“这个……,据在下所知,那王敬实与皖南四剑,早已离开本局,老前辈所言珠宝一事,在下并不知其详情,在下……”
笑面跛丐仰天“哈哈”大笑,声似破锣闷雷,震人耳鼓生痛,笑罢,沙声冷“哼”一声,道:“我笑面跛丐,一生走南闯北,却还未见过似这般狡猾之徒;也从未听过,有贵局这般,谋人镖货,暗害货主之事。你身为三江副总镖头,老跛子就不信,你对于三飞父子,谋害王敬实五人之事,毫不知情……”
此话未完,四周诸镖局中人,立起了阵骚动,纷纷交头接耳,猜议老跛子所说,是真是假!
呼延异面色一变,色厉内荏,嘶声道:“老前辈大名鼎鼎,威镇江湖怎会是这等人物,半夜上门,杀人劫财,到如今不仅不敢承认,反来倒打一耙!哼,真个是见面不如闻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