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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会所,朋友们挨个跟他打招呼,现场有位穿道服的大师坐镇,那大师一把年纪,头上梳个髻,很高深莫测的样子。朋友们把苏允领到大师面前,说苏允最近挺背的,叫大师给算算。大师问苏允的八字,苏允想笑,忍着笑,很严肃地说了,大师眉头微皱,神情不定,沉吟半晌,说:“你啊,戒烟戒酒,兴许能好。”
朋友如奉纶音,拍着苏允的肩膀:“听见没,戒烟戒酒,以后别到处浪了。”
苏允一声笑忍不住“噗”了出来,谢过大师,把朋友拉到一边,给他一拳。
“你戒烟戒酒你也能好。”
石头开了,有东西,成色不怎么好,朋友有点失望,把石头丢在一边,叫大家去地下室玩牌。苏允不擅长这个,玩了一会儿输多赢少,觉得没意思,躲去隔壁影音室看电影,看着看着睡着了,醒来看看表,下午四点,再不走该遇到晚高峰堵车了,于是他提出告辞。
走出门,外面淅淅沥沥,已经下开了雨。
雨刚开始下,还不大,却已经开始堵车。苏允出了门,拐过两条街,就与拥挤的车流正面遭遇,他降下车窗,点了支烟,望着灰蒙蒙的天和越下越大的雨吸了一口,隔壁车也开了窗,副驾驶座上坐着的人向自己的同伴感叹:“这是要下一场大雨啊。”
是的,全城的人都预料到这会是一场大雨,却没预料到,会是一场这么大的雨。
苏允又开了两个路口,决定不按原路返回,宁可绕路,也不在这条道上堵了。雨越下越大,雨刷器已经跟不上落雨的速度,他在马路上慢悠悠地开,连四十公里都跑不到,恨不得二十公里的速度溜达回家。看看旁边,好像只有傻子才会在这么大的雨里飙车,大家的车速都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苏允设置好导航,就严格按照导航指示,走一条很远,却不怎么堵的路。开过一个红绿灯,前方出现了个公交站牌,站牌下站了个女孩子。在雨刷器的间隙里,苏允看到她徒劳地在风雨中举着伞,那把伞太小了,在风雨里根本遮不住一点雨。雨水把她的身上都淋透了,她冻得瑟瑟发抖,瘦削的肩膀因为冷而紧紧夹着,仿佛再来一阵大点的风,就能将她吹上天似的。
她等的是76路车——苏允经过时仔细地探着头看了一眼——然而这辆车堵在高架上,再有半个小时都过不来。
这样瘦弱的女孩子,举着把根本没用的伞,在寒风和暴雨里再站半个小时,她撑得住吗?
苏允不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极了,具体怎么不好受,他说不清楚。
那种感觉,就像你在公交车上,看到个颤巍巍的老太太站着自己却没让座,又或者一个饥饿的人向你求一碗饭,你举手之劳就可以帮他吃饱,却拒绝了他一样。
他沿着马路慢悠悠开出两百米,打着双闪,倒了回去。
他把车停在女孩面前,降下副驾驶座的车窗,大声问她:“你要去哪儿?”
女孩戒备又警惕地看着他。
苏允探过身,把自己的脸露出来:“你要去哪儿?我带你一段?”
看到是大明星,女孩稍稍放下了戒心。她有点激动,不过就一点,毕竟现在比明星更重要的,是她怎么回家。
她冻得都不会说话了,颤着嘴唇说:“我……我去三竹桥。”
三竹桥挺远的,而且跟苏允回家是反方向。
苏允推开车门:“上来吧,顺路,我送你回家。”
女孩身上全是水,很不好意思坐在苏允车上,苏允拆了棉坐垫扔在后座,告诉她放心坐。女孩坐上来,苏允指指车上的纸抽,叫她擦擦头发。
“真的太谢谢你了,”女孩一边擦头发,一边感激万分地说,“我等的车总也不来,打车也打不到,我差点以为我今晚回不去了。”
“怎么会?”苏允从镜子里看着她,笑道,“现在不是回去了吗?”
苏允把女孩送回家,天已经完全黑了,雨量一点也没减弱,而且路面积水严重,好多地方没法走。他原地调头,打算回家,路上遇到一个妈妈带着孩子,那孩子大概刚上小学,抱紧了妈妈的腰在哇哇大哭,妈妈侧背着孩子的小书包,一手举着伞,一手伸长了,焦急又无措地拦车。可是这里这么偏,哪怕平时出租车都少得可怜,如今下大雨,出租车就更拦不到了。
苏允把车停在他们面前,降下车窗,叫母子两人上来。
母子俩对苏允感激极了,那小男孩更有意思,下车的时候郑重其事地对苏允说,我长大了也要当大明星。苏允拍拍他的头,长叹一声,笑道:“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