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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了眼坐在她怀里玩着他递过去的扇子的小奶娃,“四哥也刚知道吧?”
白三娘放了正在倒茶的茶壶,轻声“恩”了一句。
她穿着粗布衣,颜色是黯淡的深青色,头上也如同寻常的街角妇人般,只用一根木钗将头发束起,又在外包了块深青色的布条已固定。
从头到脚,都在努力地不引人注目。
都是因为,她那张脸,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了。
那一身粗布衣,也挡不住她浑身上下透出来的风韵。虽然本人已极力克制隐藏,却还是从举手投足,从她刚才倒茶时习惯性翘起的兰花指上流露出来。
傅挽前世今世都见得不少,几乎在照面的那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个姓白的,为他四哥生了个儿子的妇人,原先是个风尘女子。
她倒是不在意这个,看着白三娘颇为顾忌,也没想去问起这个话题,却正好她怀里的小奶娃玩着的扇子掉了,他就跟着“哇”了一声。
紧跟着这一声,白三娘转过身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家自知配不上傅四爷,与他也不过是一段露水情缘,生下小牛犊,已是痴心妄想了……四爷这次出了这事,六爷要怪,只管拿奴家出气,只稚子无辜……”
她自跪下后一直垂着头,语调中颇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意味。
“那姚超是因我而出了意外,与四爷全无干系,六爷只需将我交出去,便能将四爷换出来……小牛犊还小,并未懂事,以后六爷若肯养着他,给他一口饭吃,奴家就甘心情愿,却无半句怨言。”
小牛犊的注意力原本全在掉在地上的扇子上,这时才看见了他娘,像是在疑惑着他阿娘怎么坐在了地上,软乎乎地叫了声,“娘~”
白三娘一直未应声。
当时他们是在辽州出的事,后来傅四被查到,被姚国公府的人强压来了镐都,白三娘却是晚了一日才得知消息,又废了好些时间才跋涉到了镐都。
那时姚国公府还在操持姚超的丧事,白三娘花了这么些年的大半体己,才混入牢中,与傅四见了一刻钟的面。
她当时就已存了用自个去换傅四的念头,只那时小牛犊离不得她,傅四又要走了她贴身的玉蝉,说不久他家中的人八成就会找人,届时这事就有了解决办法。
而正如傅四所言,的确有人找上门来,还是那位赫赫声名的傅六爷。
若说傅四在江湖上流传最广的名声是仗义,那傅六就是护短。
之前傅四被“好友”背叛,腹背受敌,险些就没活下来。傅六虽未出面,却是在生意场上运作了一番,那人被狠宰了大半家财才回过神来。只当时为时已晚,那人最终也被好友背叛,废了双腿,狼狈地不知流落去了何处。
这样的傅六爷,又怎么看得上一个出身风尘的四嫂。
尤其,她的小牛犊,在半个月之前,是连他的亲爹都不知道的存在。
若不是出了姚超要强抢她的事,而傅四又恰巧路见不平出了手,这事,永远都只会是他某一晚模糊不清的回忆。
傅四肯认,是他仗义,也是她卑鄙。
“六爷,”白三娘强忍着才让自己没去看儿子,“奴家只求您这一事……”
“我不会答应的。”
傅挽干脆的一句话就拒绝,弯腰捡了扇子递给小牛犊就抱着他站起身,“我傅家没有没娘的孩子,谁生了,便该她自个负责照料长大。”
她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整个都僵硬住的白三娘,“我傅六爷还在,牺牲妇孺这事,你觉得六爷干得出来?”
这话直白得白三娘想装不懂也没了余地。
傅挽走到门口,单手开了门,正好对上了远处还未收回视线的好几个大妈大娘,以及站在门口对她笑得一脸慈爱的马婶子。
她心略一动,低头捏了下小牛犊的小鼻子,朝他笑得宠溺,话里十成十的亲昵,“小牛犊,帮你爹叫你娘快些出来。”
小牛犊不知也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转过头去,响亮地叫了一声,“娘!”
白三娘缓缓走到门口,听见这声,再看见傅挽的眼神,眼里半含着泪就应了声,“诶,来了。”
她这转换间的眼神自然没被围观的婶子大娘们落下,还是以马婶子当先,立时就嚷嚷开来,“这一家团圆,小牛犊认了爹,真是让人瞧着就为白妹子高兴。”
傅挽笑着点头,抱着小牛犊换了只手,“等办喜事,我给婶子大娘们送喜饼!”
这白来的便宜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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