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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殿的帐子后头,听得那里头宽衣解带,而后静了片刻,娇喘压抑,持续了一阵子,便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三足炉自上的一炷香已经燃到了底,只剩的青烟袅袅。
总管内监看了喜连的脸色,便招呼着一帮内监进去收拾,顺便将侍寝的娘娘送回其寝宫。
皇上从不留人过夜,已经成了规矩。
喜连跟着进去,瞧见皇上已经起了,眼下隐隐黑气,给那苍白的面色衬着,像是越发浓郁了些。
身侧的宫人轻手轻脚的收拾床榻,将宁嫔送了出去。
整个寝宫无声的忙碌,像是给风浮动的死水,虽有波澜,却不过还是死水罢了。
元荆忽然开口,“喜连——”
喜连答应着上前,垂手待立,恭恭敬敬。
“那人怎么样。”
喜连虽然心里头早有准备,可给皇上这么一问,竟还有些惊悸。
这些年,皇上从未提过这人。
有那么一瞬间,喜连总以为皇上已经忘了,可这分明是记得清楚。
“回皇上,已经安顿好了。”喜连道:“幸好去的及时,否则。。这人就差点给阉了。。”
元荆冷冷一笑,给烛火映着,份外悚人,
“谁的主意,倒是不错”
喜连跟着一笑,“回皇上,说是禧妃。。”
元荆敛了笑意,漠然道:“禧妃?哪个禧妃?”
喜连道:“就是前儿个,为了给兵部尚书求情,跟皇上面儿前哭的梨花带雨的那个。”
元荆静思半晌,淡淡道:“是她。。”
“皇上,这人要如何处置。”
“他父亲结党营私,贪污受贿,本就是诛三族的大罪…。虽说禧妃在这风口浪尖上又动了这心思,可也罪不至死。。”元荆音色平缓,眸若点漆,“不如剥其妃位。。直接送到暴室,刑骨醉。”
喜连打个冷战,再也笑不出来。
元荆面无表情,“差人去办吧。”
顿了顿,又极不自然道:“明儿你带朕过去一趟,朕要瞧瞧那疯子。”
***
淮淮回了自己的住处,无趣的躺在床榻上。
觉得地方有些狭促,便侧了身子,将身边的人往里挤了挤。
身边的人由着淮淮朝里推搡,半点声音也没有。
自打淮淮在这宫里头睁开眼,见的第一个人,便是躺在自己身边这位兄弟。
身长八尺,五官俊朗,一身银灰金寿的纱外套衬的蜜色肌肤,油亮着,硬气却又韧性十足。
只可惜,这人从未睁过眼,整日昏睡在淮淮的床上,占了一大半床。
游公公也不告诉自己这人的来历,便是进来收拾打扫时,也跟未看见一样,从来都不说什么。
算一算,这人已经在这屋子里睡了整整一年。
从去年冬天到现在,不吃不喝,无人照看。
死人一样。
却又不是死人。
衣襟上的血渍已然成黑,干涸在华贵的绸缎上,斜歪着,像极了一抹嘲讽的笑。
淮淮跟游公公提起过死人,游公公只是神色哀怨的盯着淮淮,摇摇头,叹口气,便去忙自己手上的活计。
看那样子,像是自己说了什么疯话一样。
久而久之,淮淮便也不再问,整日的跟死人睡在一起,做些个奇怪的梦。
梦里头,那死人可是生龙活虎。
正是穿平日那身衣裳,给群带刀将士围着,饮下了杯中琼液。
而后便是放声大笑,反手将那玉觞摔在地上,片片成碎。
跪在脚边的太监将那碎玉收入木盘里,回去复命。
死人眼望着那太监的背影,忽然挣扎着扑上前去,又给将士们擒住,牢牢的压在地上。
紧接着便是双目尽凸,呕出一大滩血来,沾在衣襟上。
那死人一直高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满眼含泪,撕心裂肺。
淮淮睁了眼,“江怀瑾…。”
“江怀瑾?”
昨儿夜里刚下过一场雪,外头天气正好。
到处是银裹枝头,熠熠生辉。
☆、相遇
淮淮缩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面朝着那死人,“怎么我总是能梦见你的事,江怀瑾是谁?你媳妇儿?”
死人睡在一边,没半点动静。
淮淮打个呵欠,“兄弟,你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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