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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线电铁塔的四周布设了多架高射炮和雷达装置,现在它们已经向乔治和他的伙伴们瞄准了。
领航的那架飞机遭到炮击后冒出一股黑烟,坠了下去,紧接着第二架也被击落了。这两架飞机一共投下八枚炸弹——两吨炸药——投到了无线电电台的铁塔群中。可是眼下,日军炮手的视野里已经看到了美军飞行员的队列。下一个进行俯冲的就是乔治,他明白自己必须要冲进敌人密集的防空炮火当中去。
57年后,我问乔治·布什,向着那些想要把自己从天上打掉的高射炮炮手们直冲下去的感觉是什么样啊?
“你身边到处是爆炸声,”他说,“四周全是一股股的黑色浓烟,那场景可怕极了。你全身都绷紧了,但是你却没有办法。你不能逃跑,所以你必须适应那种情况。你只能自己对自己说,‘这是我的职责,我必须这么做。’”
布什停了片刻,接着说道:“当然了,你还总是想着,就算是中弹也是别人的事儿。”
但是在9月2日那天,那个“别人”就是乔治·布什自己。当飞行到投放炸弹的高度时,一颗日本炮弹击中了他的飞机。
“飞机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被炸得翻了个儿,”他回忆道,“我们大概是以每小时190英里的速度下降。引擎开始冒烟;我看不清仪表盘。只见大火从机翼一直烧到了油箱。我想,‘真是糟透了。’但我还在想到底该怎么办。我应该把那些炸弹都扔下去,然后调转机头离开那里。”
一个20岁的小伙子甚至还不到投票和在酒吧喝酒的年龄,眼下却要操纵一架不断下降的燃烧着的飞机,而且飞机后面还坐着两个好朋友。下一次爆炸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飞行指挥官堂·梅尔文当时正驾驶着一架鱼雷轰炸机在附近盘旋,后来他说,“100英里以内都能看见乔治那架飞机冒出的黑烟。”
令人惊讶的是,乔治竟然坚持着按预先指示把炸弹都投向了目标。后来由于他的英勇表现还获得了一枚优异飞行十字勋章。飞行指挥官写道:“布什继续俯冲下去,在无线电电台上空投下了炸弹,给敌人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他接着直转向东,试图逃离父岛,他机上的引擎被黑烟和火焰笼罩着,一路上留下了黑色的轨迹,后来他的飞机就坠落了。”
一旦扔下了炸弹,就可以准备逃生了。“跳伞吧!跳伞吧!”乔治通过对讲机告诉特德·怀特和约翰·德莱尼跳伞逃生。“接着,”他对我说,“我把飞机转向右侧,以避免滑流压力吹向德莱尼身旁的舱门。”布什正坐在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大火球上,但是他为了给伙伴们一个更大的求生机会还在想着怎么去操纵这架飞机,尽管他明知道这么做会降低他自己逃生的可能性。飞机右翼轻轻一斜,尾舵就转向了左侧,乔治让飞机在空中斜着身子刹住了车,这样就减低了舱门处的气压,给飞机上的伙伴们更大的逃生希望。然而,这么做会耗尽宝贵的时间,推迟他自己跳离飞机的时机。
最后到了乔治自己救自己的时刻了。“我解开安全带向下跳了出去,为了不撞到机尾上,我还把头低了下去,”他对我说道,“可我拉那绳子的动作太快了,机尾还是撞到了我头上。”
现在还能看见乔治一只眼睛上的那道深深的疤痕,而当时他受的伤还不止这些。“然后降落伞钩在了机尾上,拽掉了几块板子,”他说。“结果,我的降落速度比正常快了一些。”
“布什的飞机冒着烟,”无线电技师理查德·戈尔曼说道,“接着我就看到了一个降落伞打开了。”戈尔曼看到布什“落入了海中”,与此同时,他还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布什的轰炸机爆炸了。
就在乔治即将冲入水中的那一刻,他还记得要解开胸前的降落伞皮带。他举起双手,降落伞就从他身上脱开了,吹向了父岛。他用力向岛的东北方向游了约四英里,游到了一只由另一架飞机投下的黄色单人救生筏旁边。他把它充好了气,爬了上去。但他手边没有划桨,而风正把他吹向父岛。
“我能看到那座岛,”布什告诉我。“我开始用双手划水,身体向筏子的前面倾斜,我使劲儿划呀划。一艘葡萄牙军舰撞到了我的救生筏,我的胳膊受伤了。我喝了不少海水,开始呕吐,头上还在流血。我还在想着特德和约翰。我哭了。对于20岁的我而言,当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我刚刚从一架燃烧着的飞机中逃了出来,可现在却只剩下我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熬得过去。”
乔治往海平面上放眼望去,想看看有没有他的同伴,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后来有目击者说,那天从飞机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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