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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一手掌握,很、柔软的感觉……
喉咙不自觉动了动。
“真的很烫呢。”苏拾花专心致志地给他试完温度,待缩回手时,发现他的脸也红红的,“啊,脸也这么烫,是不是染上风寒了!”
她不知道,她才是那罪魁祸首。
兰顾阴呼吸微促,有点艰难地迫使目光从两团浑圆处移开:“没事,歇一会儿便好了,你走吧。”
“真的没事吗?”苏拾花实在不放心。
“嗯,以前我也这样过……睡一晚上就没事了。”走吧,在他没后悔之前。
苏拾花只好替他盖紧被衾,神情忧郁地离开。
兰顾阴双目交睫,平复着身体欲起的冲动,但过去一会儿,眉头又蹙起来,因为外面始终没有传来合门声,不由得睁眼,隔着珠帘,外室正点着一盏烛火,而她坐在桌旁的小榻上,盘腿端坐,面前放着武功书册,娇小的侧影在灯火中摇曳着,好比一幅神秘的美人图忽明忽暗着。
她不走,是因为不放心,要留在这里守着他吗?
“咔嚓”一响,万年寒冰恍若在一息间崩溃融化,变成水,汇成溪,细细流淌,所过处,草长花开。
珠帘的每颗晶石上,皆映出她的影子来,被光一折,梦幻迷离,那时,她似乎无处不在。
兰顾阴一直睁着眼,入了神的看着、看着……
翌日清晨,他从床上醒来,这么久以来,他从未如此安心的睡过一觉,他的睡意一向清浅,可这回,他居然还做了梦,梦里有她,做些什么忘记了,只是听她不停地唤着自己的名字,阿阴,阿阴……跟魔咒一样。
很快抬目,又朝帘外的方向望去,然而,她已经不在。
兰顾阴起身,出屋来到隔壁,举手,又放下,她陪了他一夜,恐怕这会儿正在熟睡中吧。
欲离开,却留意房门敞开一条细缝,里面并未上闩,他下意识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屋内收拾得十分干净,雪白的被褥被整整齐齐地堆叠在床角,桌上茶具保留原位,不曾被动过,空气里暗香流动,是她的气息。
可是她不在,她不在。
去哪里了!
他又转身去了茶田,没有,又去了药圃,没有,接着又来到厨房,依然没有。
她就像凭空消失,一张字条也没留,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彻彻底底消失了。
为什么!
她不是说过要保护他,要留在他身边么!
但为什么不说一声的就离开了?
两手用力攥紧。
愤怒,从未有过的愤怒。
脚下的地面开始一阵震摇,周围房屋、门窗皆在微微颤晃,犹如可怕的火山即将爆发,一切,随时随刻会坍塌殆尽。
“啊……怎么、怎么地在晃?”院落门前,一道清越的女声惊呼而出。
兰顾阴本是隽美如斯的脸庞,正因极大的愤怒而变得阴沉扭曲,直至耳畔传来她的声音,迅速调过头。
苏拾花站立不稳,单手扶着旁边的墙壁,她背后负着一个大竹筐,装在里面的木柴正陆陆续续地往下掉。
兰顾阴静静看着她,瞳孔尽处,漆黑如幕,唯独她的影子成为一点明亮,似是无穷黑夜中唯一的星光。
原本剧烈震动的地面,渐渐恢复了平静。
苏拾花刚一缓过神,立即冲到他跟前:“阿阴,你有没有事?刚才好像是地震了!”接着把他拉到中间平坦的地方。
兰顾阴眸底尚残留着一层阴霾,垂落眼帘,没去瞧她。
“你还在难受吗?”瞅着他一副孤伶伶的样子,简直像只被抛弃的小兽,苏拾花便觉一阵心疼,探探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肩膀随之一松,啜口气,“还好,已经不烫了呢。”
“你去哪儿了……”他依旧不抬头,声音似从墙角的阴影中发出,藏着幽幽的怨。
“我?”苏拾花眨眨眼,当反应过来,星眸笑得弯成小桥,“我上回瞧厨房里的柴火不多了,今儿一早便下山砍了点柴,足够这几天用的了。”
只是砍柴,原来只是砍柴去了,并没有离开他……
双唇绷成一条紧紧的线:“那你,怎么也不留张字条?”
苏拾花挠下头发,心里却觉得奇怪,今天她的样子很难看吗?怎么他一直不肯看她?
“你昨晚不舒服,我是想着你或许还没睡醒,所以才……”忽然灵光一闪,她像察觉到了什么,“阿阴,难道你在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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