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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过一些小资金,也得过人家的好处,数百上千的经常不断。这都是礼节性的,在财政局属于公开的秘密了,没人见怪。但像叶君山说的明码标价,给人拨多少钱就要按比例拿多少回扣的事,其他人沈天涯不敢肯定,至少在他这里,除了给东方公司贷那笔款子得过大额回扣外,其余还没有过。倒不是说沈天涯如何高尚,防腐性能比人强,主要还是他做处长前一直没真正掌握过资金大权。做科员时,上边有处长副处长捂着盖着,好事轮不到他沈天涯的头上;做副处长时,马如龙实权独揽,好多与资金挨边的事他插不上手,只有装聋作哑的份;好不容易等来马如龙得了那病,又被徐少林捷足先登,抢占了码头,他最多也就打打擦边球,没给人解决过大问题。
当然东方公司给的十四万元应该算是大数了。只是东方公司把大头给了欧阳鸿郭清平傅尚良几个,摊到他俩头上的远没达到叶君山说的回扣比例,而且他还不敢动用,锁在抽屉里,迟早要想办法妥善处理掉的。
想到这里,沈天涯无奈地摇摇头,不无嘲讽地说道:“你真不愧为财务处长,账算得很清楚的嘛。”叶君山说:“你别说风凉话,经济时代不会算账岂不弱智?不会算账就不会来钱,不会来钱就没有实力,没有实力就没法密切联系领导,编织关系网,得到重用和提拔。”
叶君山这套理论的逻辑还挺严密的,沈天涯一时还找不到恰当的理由来反驳。‘其实只要留意一下,好多人都是按照这套理论来指导实践的。不过沈天涯觉得这套理论并非人人都学得来,总还有人在固守着自己的底线。当然沈天涯再也明白不过,如今还拿这样的话跟别人包括叶君山去理论,他们肯定会不屑一顾。沈天涯也就懒得吱声,任凭叶君山唠叨。
叶君山见沈天涯闭着嘴巴,觉得他大概是理屈词穷了,便有些得寸进尺,说:“你没话说了吧?我跟你说,现在的世道是,人家捞你不捞,领导说你是草包;人家赌你不赌,干部说你二百五;人家嫖你不嫖,群众一起造你谣。”沈天涯笑道:“那你是怕我做草包做二百五,还是让群众造谣?”叶君山说:“最怕领导说你是草
包。“
笑过,沈天涯仔细一琢磨,这几条确实还有些道理。一个单位也好,一个团体也好,说穿了本是一个利益集团,是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的,真可谓唇齿相依,荣辱与共。何况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想使自己的利益在这个利益集团里尽可能地最大化,如果从中冒出一两个与众不同独立特行的人物,弄得周围的人相形见绌,不尴不尬,谁容得了你?就是领导也一样,他要想利益最大化,一般是要通过下属来实现的,如果下属冥顽不化,一尘不染,他怎么最大化?这个时候,他不说你草包才怪呢。
沈天涯更无奈了。他发现,那些恪守了几百年几千年的准则,如今想找些大家都认同的理由来佐证已是越来越困难了,倒是那些歪道斜理,伸手一抓就能抓到大把大把的例证。沈天涯想,这社会是不是有了毛病?沈天涯甚觉无趣了,打一个哈欠,说:
“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等着去办。”
躺到床上,迷迷糊糊刚睡过去,叶君山说过的那些话仿佛一只只苍蝇,扑扇着从远处飞近了。开始沈天涯不理不睬,只顾睡觉,不想苍蝇们更起劲了,嗡嗡嗡叫唤起来。沈天涯没法子,伸了手在空中一挥,想赶走它们,人便兀地醒了,才知道是做了一个浅梦。
第十九章
进人十二月中旬,财政局办公大楼里就变得热闹起来,各单财务处人员和分管财务的领导纷纷涌往财政局,无论是分管支出的财政局领导的办公室,负责支出的处室的门里门外,以及过道走廊甚至厕所里,都挤满了人,好像财政局有金子可拣一样。或者说得好听一点,叫做人气正旺。
预算处当然更是首当其冲。行政事业、社会保障、工业、农业、商业、外经各处室的资金都得从预算金库拨出,预算处自然无法回避。不过沈天涯还是能够理解各单位领导和财务人员的,他们也不是来给私人弄钱,如果不是为了本单位的利益,谁愿意来凑这个热闹?
一般有三种钱得在年底前弄到各单位户头上,一是年初预算安排给单位而没拨到位的指标;二是有关市领导在经费申请上签了字的临时追加的资金;三是想方设法到上一级财政或主管部门要的戴帽下来的指标。说实话,这三种钱,单位就是不到财政局来跑动,也是应该给人家拨到户头上去的。年初预算安排好的自不必说,这是单位人头经费和少得不能再少的公务费,单位就指望这点钱把职工的工资兑现了,把欠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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