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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很快發現不對勁,因為電腦屏幕的光照在小狗臉上,映出幾道明顯的淚痕。
他打開這個房間的燈,走到小狗面前柔聲問:「怎麼了?」
喬帆抬起頭,用一雙紅腫的眼睛看向這個瞞著自己悄悄立了遺囑的人,一開口,眼淚又不自覺地往下掉,聲音比早上更沙啞:「你為什麼會立遺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程徹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原來是已經刪掉的文件副本被發現了。
他嘆了口氣,從桌上拿起一盒紙巾,蹲下身子幫小狗擦臉,溫聲安撫:「別瞎想,我沒事。」
喬帆明顯不信:「你不許騙我!」
程徹:「沒騙你,真的沒事。」
喬帆:「沒事你立什麼遺囑?多不吉利!」
程徹被小狗氣鼓鼓的表情逗笑,捏捏他的臉:「封建迷信。」
喬帆知道程徹做事一向深思熟慮,但不指望他能長篇大論地向自己解釋心路歷程,理智上知道應該信任他,可情感上還是不放心,又賭氣似地問:「那你為什麼瞞著我?怕我知道自己能繼承那麼多錢,見錢眼開給你下毒?」
程徹站起身來,合上電腦屏幕:「還不是怕你像現在這樣胡思亂想。」
喬帆用手胡亂抹了一把剛剛又掉出來的眼淚:「年紀輕輕就立遺囑,正常人都會胡思亂想吧?」
程徹無奈,只能當著他的面給自己秘書打了個電話:「把我上個月的體檢報告發到喬總手機上。」
按照法定程序,立遺囑時需要做一次全方位體檢,他上個月剛做過,健康狀況良好。
兩分鐘後,體檢報告發了過來,喬帆從頭到尾認真看了一遍,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可心裡還是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程徹在遺囑里寫了自己的名字,自己應該感動才對,然而這份愛意化為一筆巨額遺產,他只感到那是自己無法承受之重,胸口異常沉悶,無處消解。
實在緩不過來,又不知該如何面對程徹,他索性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到臥室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程徹跟了過來,摸摸小狗額頭,拿了一片退燒貼幫他貼上,又端來一杯溫水和兩粒退燒藥。
喬帆賭氣不肯吃藥,程徹嘆了口氣:「真不吃?那我替你吃。」
說著就抬手把兩粒退燒藥送進嘴裡,作勢要喝水咽下去。
這個人!!!
喬帆氣炸,從床上彈起來發飆:「你瘋了嗎?!吐出來!」
程徹勾勾嘴角,在小狗面前攤開另一隻手掌,掌心赫然出現那兩粒藥片。
好幼稚的變戲法!
小狗忿忿從他手裡抓過退燒藥吃掉,一晚上都沒搭理這個大騙子。
當天晚上程徹從背後抱著冷戰小狗睡覺,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小狗已經轉過身來,溫馴地鑽回自己懷裡。
摸摸額頭,燒終於退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喬帆啞啞地說,「但看到那個東西,我心裡很難受。」
「傻柴柴。」程徹輕撫他的臉,低下頭去,專心吻他。
對於程徹年紀輕輕就立遺囑這件事,喬帆花了好幾天說服自己理解並接受:
儘量往好處想,他逐漸覺得,除去「不吉利」這個封建迷信因素,戀人將彼此的名字寫進遺囑里可以說是一種超脫時間的極致浪漫,而浪漫的背後,則是一份溫暖厚重、跨越生死的愛與守護。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應該立一份遺囑,將程徹的名字寫進去。
這個念頭讓喬帆興奮了幾秒鐘,但馬上意識到一個現實問題——說到底,遺囑是用來分配資產的,而自己的資產與程徹的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毫無意義。
除了股票、存款、房子,還有什麼可以留給他的呢?
喬帆開始回憶自己這些年送給程徹的每一件禮物以及對方收到禮物的反應,試圖從過往的經驗中獲取一些靈感。
程徹是個不喜歡過節、不看重儀式感的人,但這不代表他不懂浪漫。相反,這三年的回憶里有無數浪漫片段,當喬帆沉浸在回憶中,那些記憶碎片仿佛變成了洋洋灑灑的花瓣,從空中無聲降落,像是天意冥冥之中的安排。
思考良久,他終於有了答案——他要在遺囑里給程徹留下一座鬱金香花園。
這次輪到喬帆背著程徹悄悄搞事情,
他在郊區買下一個小院兒,請來一位園藝師顧問,在專業人士的指導下,親手將整個院子種滿鬱金香,並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