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页)
与轮回,认定死亡是物质与精神的双重消散,他现在依然如此笃定还是愿意自欺欺人?他也想问钟远,他心里有一张清单,里面有重要的想要守护的人事物,如今这张单子到底还有多长?
向前猛然想起,钟远的父母都已经过世,和他的表亲都不太熟悉,某种程度上,钟远算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他们本就没有血缘关系,而如今将他们联系到一起的两个人都双双故去,失去了法律的维系,他们除了同在一张户口本上,到底还剩下什么?
如果不是兄弟,只是朋友,那原本在他们眼里无可厚非正常无比的行为,是否变的不再合适,超越了两个个体应该有的界限?
“怎么还不睡?”钟远的声音不无疲惫。
向前努力分辨他在黑暗中的轮廓:“嗯,我在想事情。”
“哦?”
不知道是不是认识的时间太长了,不管钟远表现得再漠然再无谓,向前也总是能从他的语音语调里体味到不一样的情绪。
“我在想,爸爸不在了,我们要去销户口吧?剩下我们两个,谁是户主?”
“就这个事情?”钟远从床头柜上拿起杯子喝口水,“为这个事情睡不着觉,至于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如释重负,向前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对啊,领导权的问题,怎么是小事情?”
钟远吧杯子放回去:“嗯,你当户主吧,我的假快用完了,下周就要去上班,我们赶在周五去把手续办了。”
很多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即使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他们双双成了孤儿。
钟远也依然是那个控制欲过剩的强迫症患者,最大的特长就是发号施令。
而向前也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好人,就算是户主,也依然毫无威信的悲催哥哥。
而他们也将永远是兄弟。
第二十一章
深感疲惫地爬上楼梯,向前眯着眼睛在口袋里摸索,就在他好像摸到钥匙的时候,门打开了。
钟远似乎也刚到家不久,依然穿着西装,身上还带着依稀的酒气。
“顺利么?”钟远为他拿好拖鞋,回到厨房,“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再吃一点?”
向前很是感动:“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
钟远衣冠楚楚地站在厨房里看着火:“相亲要是能吃饱,那估计也失败一半了。”
“那敢问钟科长每日珍馐玉食,为何还要洗手作羹汤,半夜煮稀饭呢?”向前反唇相讥。
钟远回头冷冷地看他一眼,若不是手执饭勺,可能还真的有些威慑力:“再多说一句……”
向前双手高举,做出妥协的姿态,给两人各泡了一杯茶——用绿色的马克杯。
钟建国向红走了已经有四年了,两人都到了28的年纪,标准的大龄青年。可惜不知道是否被诅咒,两人的个人问题都是悬而未决。向前读硕读博不谈,钟远似乎是铁了心地要鳏寡孤独到底,除去在官场打拼,就是宅在家里休养生息。
洗去了最初的悲恸,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一间房,两张床,向前很多时候都觉得,要是这辈子和钟远就这么两个人一直过下去,倒也没什么不可以。
最起码,很安心。
“今天这个是你们主任的外甥女?”钟远为向前拉开椅子,自己也坐下来。
向前喝了口粥,皮蛋粘稠、大米软糯、瘦肉鲜香,禁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声。
“嗯,计算机系毕业的。”
钟远皱眉:“又不行?你们今天做什么了?”
如今钟远的控制欲简直变本加厉,尤其是向前的个人问题,更是处处插手,事事过问,向前知道钟远是为他好,可总难免从心里生出几分烦躁来,毕竟催促他去相亲最厉害的不是什么三姑六婆,偏偏就是钟远。
向前几乎是麻木地开口:“先吃饭,再看电影,然后道别回家。”
“没留号码?”钟远略微有些失望。
向前把碗筷放回厨房,开始洗碗:“嗯,不太合适。”
钟远见他不高兴,也就不再追问:“缘分可能还没到吧,不着急慢慢来。”
向前看着洗碗池里洗涤剂的泡沫,觉得心里堵的难受。
隔天向前在所里食堂碰到邱明,颇有些讶异:“学长?”
邱明与向前的缘分算是十分吓人,两人虽然不同届,但从小学一直到大学都是校友,随即又在同一个研究院工作,虽不是同一个研究所,但也算系出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