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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不放心的事情,你做得还少?”
秦沛祥知道自己老父的脾气,等的其实就是这句话,他当即又道:“爸,不是我不肯说,只是那个人,他自己无颜见您。”
“那个人无颜见我?”老爷子只听到这几个字,心里马上就有了预感。他稍稍沉默,又觉得难以置信,“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片刻后他语调一转,又颇为冷厉地说:“如果我一定要问清楚,你是不是准备继续用修路来威胁我?”
“爸!”秦沛祥上前一步,略显激动,“我从来就没那个意思,只是……爸;这件事我其实已经压在心里二十年,到今天,就算他不同意,我也一定说出来。只希望,您知道真相以后可以不再责怪他。他……他不是不孝,他说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说谁?”秦伟华将双脚从火箱上放下,拄着拐杖豁然起身。
“爸!”秦沛祥一咬牙,轰然跪倒在老爷子面前,“他不是耻辱,他也是受害者。”
老爷子反而端坐下,他收敛起情绪,淡淡到:“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要我答应不怪那个人?”
“爸。”秦沛祥叫了一声,视线紧罗在老父亲身上,目光期待。
“好大的手笔!”老爷子讥嘲似的一笑,“拿出50万来,就只为了听我说一句不怪罪。”他停顿片刻,“说吧,那个不孝子现在在哪里?”
秦秣抬着头,已是注意到,老爷子虽然说得冷淡,但一只左手已经紧紧握在背椅的左边护手上,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突兀爆起。
“爸,我说一个故事。”秦沛祥冷静下来,又开始缓慢讲述,“曾经有一个山沟里走出的大学生……”
秦沛祥只用“他”这个人称指代理秦沛林,他的讲述顺序和角度通通偏向于述说胞弟的无奈无辜,一番话说下来,说得老爷子整个威严的面容都软和下来,只是压抑着悲痛和疼惜。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走了之或者忘记乡亲们的恩情,他只是,害怕自己给乡亲们,给父亲抹黑,所以什么都不敢说,只是默默地做着一些事情。”
秦沛祥说到最后,也是悲痛难抑,声音略显暗亚起来,“爸,这不是别的病,这是艾滋。就算他是因为生病到医院去输血而被感染的,但是,能不用异样眼光看他的又有几个?”
秦秣看到老爷子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爸,阿林就算每天被病痛折磨,也从不忘记当初送他上大学的乡亲们,不敢忘记您。他甚至不肯到大一点的城市去接受治疗,只是一个人独居在邵城,每天承受煎熬。”秦沛祥说到这里,嘴巴一闭,只等老父亲一句话。
整个室内的空气都沉闷起来,三人相对无声,仿佛都在静听时间流逝。
左边门口忽然传来“哐当”一下重物坠地的声音,三双视线望过去,就见到苏丽珍双手保持着端盘子的姿势,呆呆地站在门口。而那地上散落了一个老式铁盘中,还有一地瓜子花生,彩纸糖果。
“丽珍。”秦伟华站起身,深吸了口气才说出话来,“东西先别收拾,你说,要不要去接你三弟回来?”
“我……我……”苏丽珍差不多将秦沛祥刚才说的话全听到,那点惊讶从刚才一直持续到此刻,仍然是心绪混乱,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回答完全就体现了她心里的最直观反映:“我们看看他就行,回来,哪能回来?”
秦伟华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秦秣看他颤颤巍巍地样子,心里实在担忧。
“阿林……”他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沉重起来而浑浊,苍凉地回荡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叫人心里凭添几分悲伤,“这个混帐东西!”
“爸,秣秣是啊林的女儿!”秦沛祥又重重地说了一句。
“秦秣,”老爷子盯着秦秣,低声说:“你叫秣秣,你……你早都知道了?”
“爷爷。”秦秣轻轻叫了声。
“你们起来,先起来吧。”老爷子微阖双目,一声长叹,“起来说话。”他摆摆手,拄着拐杖,转身一步一颤地往门口走去,看那背影,仿佛在瞬间又斑驳了一大段光阴。
“今天的事情,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路过苏丽珍的时候,老爷子又淡淡说了句。没等大儿媳妇回话,他已经走出了门口,转入堂屋。
天将黑的时候,在外面做帮工的秦家大伯秦东生回来了。他今年已经五十三岁,皮肤很黄,面容与秦沛祥有五分相似,整个儿都显得很木讷。他跟苏丽珍有一个儿子,目前在沿海城市打工,一般要临近过年的时候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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