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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养荣丸起了疑心的,倘若她还在你药里做些个什么手脚来,岂非是个傻的?”黛玉想着有理,便点了点头,遂又问道:“她果真不会害我,竟也罢了的。只是如何又不能让她去王爷与父亲那里了?”
方家的说道:“论理儿,姑娘们是闺阁小姐,且我们几个虽说是灌了黄汤、混了眼珠子的,到底也是女流之辈,本不该说这些话儿的。只是一来,在这船上的诸位,除了那紫鹃,也都算是能够掏心窝子的人了;二来,正如雁姑娘说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纵然她是个安分守己的,多防着些也是不错的。”黛玉仍是不甚明了的,遂咬着手指头儿又问道:“姐姐好歹说清楚了些,也好让我长长心眼儿。”
方家的笑了笑,正色道:“姑娘须知,如今王爷与林老爷相交甚浓,且平素闲暇之时,难免要论道些朝政 纲领、江山社稷之类的。你我几个,不是郡王府的人、便是林府中人,自是不必担心。却只怕那丫头存了心且留着意的偷听,倘若王爷与林老爷说的话儿,果然不曾有过些什么,自也罢了,若是一不小心竟错上了那一字半句儿的,她且到时候再往那贾府里头一言语,可是俗话说了的: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旁人只需在万岁爷跟前儿轻轻地告上一状,对咱们两府来说,岂非竟是天大的祸事了?如此这般儿,非但林老爷的官位不保、性命堪虞,就连我家王爷,都怕是要抄家充军的。”
黛玉心中虽深觉紫鹃并非行事如此龌龊之人,然听了方家的一番话,也是悚然一惊,不禁拉过了雪雁的手,低呼道:“你们竟想的长远,我还从来不曾这般儿忖度过呢。”雪雁说道:“人心鬼蜮,最是多丘壑沟谷的。我在那贾府里头,难道见的还少了?且我这条腿,不也正是吃了大亏才瘸的么。”顿了顿,又道:“她若果然是个好的,自然日久见人心。只是她若万一存了个心,岂非我们几个连尸骨都是不能留下的?”黛玉黯然点了点头,虽不以为杵,却也不愿再深谈下去,遂看着雪雁的腿,轻轻转过了话题,叹道:“说起你的腿,竟也算是为我而瘸的。倘若舅母不是埋汰我,又怎会连带着恨上了你?”说着,眼角的泪水轻轻滚落。
姚家的因问道:“姑娘说的舅母,可是今日在那府里见到的一位手执佛珠的太太?”雪雁淡淡的冷笑道:“那贾府里头,她是头一个至善之人,成日里只知诵经念佛的。”姚家的说道:“我看着她与史老太君两个,竟像是有些不洽似的。只是你的腿,又是如何断了的?因先时便瞧你走路时有颠簸,又不好多问的。”雪雁叹道:“也怪我不谨慎,行事上出了个岔子,便给她拿住了把柄,硬是撺掇着老太太给了我三十大板。她那个陪房又是在我跟前儿受过呛的,便趁机对着我的大腿根儿狠下了几板重的,故而如今,我便成个瘸不瘸、拐不拐的了。”
听了雪雁的话,喜莲等几人都是咬牙切齿的替她忿忿不平着。喜莲因说道:“我也曾听说过那府里的一些事儿。想着她莫非是怕史老太君哪天下了旨意,竟要把林姑娘许给她那个衔玉的公子哥儿,故而连带着有些糟蹋你不成?”雪雁道:“怕是正为着这个呢。”黛玉淡淡地冷笑道:“我与那贾宝玉不过是表兄妹间的情义,纵然老祖宗下了旨,难道我就该从了的不成?”
姚家的缓缓说道:“先别说林姑娘对那宝二爷毫无心思。说句不中听的,纵然有,只怕林老爷还不肯呢。想林老爷的家里头,五代袭爵,他又是个前科探花的,且如今 蒙了圣恩已升至了从二品的官位。他贾府呢?不过是仗着祖辈的阴德,积了点子家业罢了。且俗语说的好: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林府与他贾府门不当户不对的,这太太也是多虑了。”
几人正说着,忽听门外有了脚步声,却是紫鹃端着热水走来了。姚家的和万才家的遂又嘱咐了几句防火防烛之类的话,便径自去了。且一宿无话。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只说之后几日;两艘楼船并周围六艘小船;便浩浩荡荡地驶在了滔滔江面之上。船周四处均有北静王府的兵将守卫着,且分班巡逻、严阵以待,任凭风吹雨打;兀自岿然不动。当真是铜墙铁壁、金戈难破。
因船行得极其缓慢,且林如海又在那“鹧鸪”之上;离了黛玉不过一船之隔。这厢黛玉与雪雁便心事全无,每日里赏游江景;或与紫鹃、喜莲、喜棠等人下棋聊天;或刺绣针黹女红之类的。有时黛玉因思及北静王水溶正与林如海一起茗茶论道的情形;便不自禁嘴角噙笑;拉着雪雁在房中嘀嘀咕咕地述说心思。
这日雪雁因从沈同家的和万才家的那里回来,遂给黛玉带了一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