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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刀,开始切开藏人的伤口,整个手术的过程是平稳的。“当啷!”最后一粒子弹被钳子拈出放入铜盘时,傅晓文深深出了一口粗气,将伤口缝合好。当她摘下口罩,露出笑脸的时侯,躺在地上的那人也重重地喘了口粗气,大声地用嘉绒土话呻吟着:“菩萨啊!保佑我吧!”原来,整个手术过程,这人居然一直醒着!实在太坚强了,这种令人无法忍受的切肤之痛,他居然吭都没有吭一声,手指攥着担架的竹竿,傅晓文细细一看,粗大的竹竿竟然断裂成几块,这人的嘴唇也被咬破。关云长!关云长!藏家的关云长啊!
傅晓文偷偷地望着清醒过来的藏家硬汉,他高高大大的身躯,一身裸露在外的雄健肌肉,面带一副不可战胜和威武不屈的英雄气概。从他的眼神,可以判断出此人在部落中一定是杰出人物,不但有一副强壮的体格,还有雪山般刚毅的性格。同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悲哀和善良。
“谢谢您!门巴姐姐!”
当阿木禳轻声向傅晓文道谢,抬头望着眼前这位红军军医,这是一个娇小玲珑,秀丽端庄的汉族女子,同自己阿妈一样,有双美丽动人的眼睛,她的一举一动,显得娴雅自然,透出一股高原女子找不到的气质。热情的神态和镇静的眼光,包含着一种含而不露的高傲之气,阿木禳感到自己与她前世相见过,一起出生入死过,是什么时候呢?阿木禳一时想不起了,难道是梦中?
两人的目光一刹那撞上了,傅晓文心头一跳,赶紧垂下了眼帘,两朵红云无缘无故地飘在了脸颊上,她一溜烟跑开了。
“老乡!你醒了吗?!”说话的是红军干部团团长陈戊,原来山岗一战,干部团伤亡殆尽,陈戊领着余下的一百多战士,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将杨云山等重伤员安置在当地老乡家中后,他领着部队踏上了寻找主力的道路。一路上,陈戊收容了不少掉队的战友,傅晓文的卫生队便是其中一部。
“我。。。。。。叫。。。。。。阿。。。。。木。。。。。。禳。。。。。。”
“你是卓斯甲官寨的第一勇士阿木禳?”
“哦呀!是我!”
“哎呀!原来是咱山谷的英雄之后啊!”
“有酒吗?”
“哦,当然有,青稞酒!我的勇士兄弟!”
接过陈戊递来的酒壶,阿木禳喝了一大口,望着陈戊和蔼的笑容,他脑子转得飞快,他疑惑地问自己:面前这人居然会说嘉绒人的语言,难道他们是神话中的‘八旗新军’不成?难道是菩萨派下凡间救苦救难的天兵天将?他的耳边传来一阵说唱的歌声。
在官寨有一位说唱老艺人,每当黄昏时分,这位老人就在孩子们围绕下,拉奏藏胡,高唱名为“八旗新军”和“嘉绒宝藏”的神奇传说。故事里面有一个名叫德拉布的传奇英雄,他是阿木禳引以为豪的先祖。听老辈人说,德拉布也是嘉绒第一勇士,具有超凡的枪法和刀术,乾隆年间跟随土司老爷斯丹巴远征后藏,在一个叫“热索桥”的地界以身殉国了。但很多人说这位勇士并没有死,而是化作 了活佛,做着普度众生的善事,守护着一笔富可敌国的“嘉绒宝藏”。至于“八旗新军”的神话,据说是当年大清光绪皇帝要在嘉绒官寨中兴建一支军队,但因诸多缘故,计划流产了。不过,这支神秘的军队依旧在嘉绒山谷流动,没有消失,成为守护藏区土地和“嘉绒宝藏”的卫士。老人们还说,但凡“八旗新军”的将士,身上皆有一种神秘的标志,用以识别他们的身份。
遥望远处的雪山,望着这位名叫陈戊的人头顶上的红五星,聆听一旁替自己治病的军医阿姐的嘱咐,阿木禳心中诵读起经文来。。。。。。。 。。
世上本无人上人,也无人下人
深夜,陈戊同傅晓文坐在火堆旁聊天,在同傅晓文交谈中,他得知傅晓文居然是一位满洲贵族的后裔,清代名将傅恒福康安父子俩,是傅晓文的先祖。这位满清的格格进过外国人开设的教会学堂,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外科手术还做得很棒,对嘉绒山谷的奇闻轶事饶有兴趣。
望着不远处滚滚流淌的黄河水,两人感慨万千。陈戊指着四周的景物说:“以前我跑茶经常路过这里,那时候这里还是康巴人的牧场,一眼望去,茫茫的草地与辽阔幽深的蓝天白云,自然融为一体,听着藏胞美丽的歌声,还有黄河清澈的河水,简直是坠入仙境般,陶醉啊!有一种‘落霞与孤鸿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神韵。”
“同志哥,咋做起诗词来?你还挺乐观的。”傅晓文笑道。
“我们两人都是旗人的后代,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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