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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获,六十万两饷银失踪,牵连甚众,却都查无实据。
“……此中蹊跷甚多,臣以为不可不察。”顾文古结束他的话。
景元觉沉吟着,郭怡先上前一步,“臣以为,李仲恭这份折子是经过尚书令大人默许的,既然此事尚书令不管,皇上也不宜管。”
“尚书令大人已十日称病未上早朝,兹事体大,也许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顾文古道。
景元觉摇首,“尚书令常有旬月不上朝,不过朕的舅舅,身体却不会那么糟。”
“可若是此事放任不管,难保下次饷银不再失盗啊。”
“即便如此,以皇上当前处境,也无力为此事出头……”
“户部侍郎卢度还在彻查此事,结果尚未可知,难道要圣上下旨不了了之……”
“事有轻重缓急,钱银虽贵,不如大局稳定……”
“……”
“……”
“苏爱卿……”
“苏爱卿!”
猛地抬头,见三人都看着我。
“皇上恕罪,微臣走神了。”
我这个神走得可不小。
好在皇上尚且面色平和,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问道:“苏爱卿,你对饷银查无头绪怎么看?”
额角渗出汗来,我绞尽脑汁的回想刚才听到的片断,还好尚记得几句。
“微臣以为,饷银失窃,虽然数额巨大,动摇军心,却无甚可能再犯。一来窃银到销赃都太过冒险,二来六十万两巨款到手,再贪婪的人都会有所满足,分赃后也必然有段蛰伏观望时间……”
头昏脑胀的,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第三,从下次起运饷银起,重调户部兵部负责大臣,甚至一众押运官兵,则其网络断矣……网断则再行不易。”
看看顾文古是要插嘴,实在是没劲和他争辩,赶紧接着往下说,“窃银者若非谋事已久,植根已深,绝不可做至如此滴水不漏,恐怕一时半会也捉不出背后的元凶来。皇上与其明面上插手,不如先稳下此事,给予合部涉案官员适当惩戒,留存证据……无论是另行暗中调查,还是等以后腾出手来再彻查,都是可行的选项。”
“……臣附议。”
顾文古最后说。
还好他同意了,我松一口气。郭怡还要说什么,景元觉挥了挥手。
“此事朕自有计较,不必再议了。”
“是。”
我们齐声应答。
“今日就到这里,” 景元觉端起描金茶杯,龙目依次瞥过我们,像在挑选物件,“苏爱卿,留下陪朕解闷吧。”
暗自叹息,偏偏今天,我是那个被挑中的物件。
看着郭怡顾文古都退下,我认命的站到天子书案旁,听候吩咐。
景元觉搁下茶杯,“刚才怎么走神了?”
我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禀陛下,微臣昨日多喝了两杯,大概是……宿醉未醒。”
“宿醉未醒?有这么多应酬吗?”
“也没有那么多……”
一共也就去中书省几位大人家里吃过饭。
景元觉不屑道,“就你那点酒量,喝的时候也不注意点。”
……我也不想啊,关键我要不舍命喝上一回,周子贺怎会相信我是倾心结交。
“是微臣失态了。下回……不,没有下回了。”
“那倒不必。”他摇头,“你在朝中没什么背景,没通过恩科,连同年乡党也没有,如果能有机会多认识几个朝中人,以后也容易些。”
“是,臣明白了。”
果然看得深远。一个人力量有限,拉帮结派才能呼风唤雨。
景元觉点点头,拿起一本奏折,随口道,“去偏殿歇着吧。”
我怔住。
见我站着没动,他抬头问,“你还有话吗?”
“臣无话……皇上有事要做?”
若他有秘事,下臣自当避退,可看看,也不像。
景元觉把奏折扔下,看我一眼,按了按太阳穴,皱起两道剑眉,“朕无事,只是你这幅样子站着都要倒,难道还能陪朕说话?”
“臣——”我张口欲辨。
“能说也不用你陪。”他打断我,指指外面阴沉沉的天空,“你去偏殿歇了,雨停了再回去。”
这,这不合适吧。我犹豫半晌,转身迈步又停下,再转身回头,犹豫片刻,复又转向偏殿,没走几步,又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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