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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门。』
听他此刻的话,想起他当时咆哮如虎,而结果如丧家之狗的神情,前后映照,使得陈世龙的肚肠根痒不可当,差点又笑出声来。
『事情真麻烦了!』黄仪又说,语气倒是平静了,见得他已好好想过,『现在已经不是躲的事。』
『怎么呢?』
『她到大经来寻你,有我在,总可以把她挡回去。就怕她不来,到处去放谣言,说你欠了她的钱,避不见面,逼得你非出面跟她理论不可。』黄仪抬眼望道,『你想这个女人坏不坏?』
照阿七的为人,还不至于这么坏!不过她如缠住不放,而自己又始终避不见面,怨恨交加,象她这样的女人就很难说了!因此,陈世龙吸着气,搓着手,显得颇为不安。
『好好一头亲事,不要坏在她手里!她现在逼得你没路走,世龙!你要早点想办法。』
『是啊!我现在不就是在向黄先生讨教?』
黄仪点点头,一双眼睛突然变得深沉,沉思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开口∶『办法是有一个。「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要想一劳永逸,唯有这条路好走。』
看样子是极狠的一着,陈世龙催他∶『黄先生,你说,是怎么一条路?』
『听说你跟县衙门的刑名师爷很熟?』
『熟也不太熟。不过打着胡先生的旗号去,可以说得上话。』
『这就行了!』黄仪很轻松地,『阿七不是本地人,原籍高邮。你去托刑名师爷弄张牌票出来,转她个「流娼」的罪名,递解回籍,滚她拉块妈妈咸鸭蛋!』
想不到是如此一计,实在太狠毒了一些,陈世龙心里暗暗吃惊,原来黄仪是这么一个人!以后共事,倒要好好防他。
『怎么样?』黄仪催问∶『我是为你设想,非如此不足以放心!』
『是,是!我知道黄先生完全是为我。不过,』陈世龙亦颇多急智,把这重公案扯到了郁四身上,『其中碍着郁四叔,旁人不知道是我们出的花样,只当郁四叔放不过这样一个人,传到江湖上,郁四叔的声名不好听。』
『那不要紧。』黄仪拍着胸说,『郁四叔问起来,我替你一力承当。』
就表面看,黄仪这样够朋友,再不领情受教,就变成半吊子了。陈世龙十分机警,用欣然的语气答道∶『黄先生这样子帮我的忙,还有什么说?我明天就去办。』
这当然是敷衍,陈世龙决不会照他的话去做的。一个人静下来想想,原意托黄仪帮忙,谁知越帮越忙,反倒额外添了些麻烦。所以心中甚为不快,早早上床睡了。
第十七章
刚睡下不久,小徒弟来敲门,送来一封夜班航船刚刚带到的信,信是胡雪岩寄来的,拆开一看,寥寥数语,只说得知郁四有伤子之痛,深为惦念,特地抽空,专程到湖州来一趟,慰唁郁四,发信以后,即日下船。
这一下,陈世龙的愁怀尽夫,有胡雪岩到,凡事都不碍了。一觉好睡,第二天一早,悄悄到码头上去等,等到十点多钟,将胡雪岩等到了。
泊舟下碇,搭好跳板,陈世龙先到船上,笑嘻嘻叫过一声∶『胡先生∶』
接着又说,『没有想到胡先生会来,真是太好了。』
听他这样说法,便知自己这一趟适逢其分,有什么事要自己来料理,胡雪岩便点点头说,『我是包了一只船夹的,只有三天的工夫。来,你坐下来,我们先细谈一谈。』
这一谈便长了,由郁四丧子谈到他的家务,由阿七谈到自己的麻烦,由自己又谈到黄仪。自然,也谈到郁四尽释前嫌,替自己出面办喜事,如何会亲送聘金,以及阿珠的娘要替女儿办嫁妆,婚期得延到明年。结语是∶『我一切都要请胡先生来作主。』
『想不到我一走,出了这么多花样!』胡雪岩紧皱着眉,想了好半天才开口∶『你的喜事,怎么样都可以,慢慢再说。你郁四叔搞成这样子,倒有些伤脑筋了。他的大小姐我没有见过,你看她为人如何?天性厚不厚?』
『阿兰姐的精明强干,早就有名的。天性呢,』陈世龙出语很谨慎,『自然不会太薄,郁四叔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现在是唯一的亲骨肉了!我想,她不会不孝顺,也不敢不孝顺。』
最后一句话,骤然难以索解,细想一想,才察出这句话中的分量,如果阿兰姐敢于不孝顺老父,胡雪岩以父执的资格,一定会出来说话。至少限度,他会劝郁四,一个沙壳子都不要给阿兰姐,『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阿兰姐在娘家硬争是争不到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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