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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
“霍,很有钱嘛,”语声张大嘴,想,有钱怎么到这凑热闹,难不成,车是偷来的。
她看看盘中的饼,迟疑了下,但还是决定去认认这个“盗窃犯”的真面目。
爬楼梯,摁铃。
等好久,没回音。她转身要走时,却听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带着足够灿烂的笑扭头——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华人,个头很高,186,这一点毋庸置疑,头发蓬乱,胡子拉渣,身上卷了一条被子,活像一个刚从地里刨出的土豆。
她眼睛有点湿,想把笑抿回去,但是,笑意却像出笼的鸟飞了出来,怎么合也合不上。
笑什么?他恼怒地说。
她说:阁下,有点眼熟。
“哦?尊贵的女士,我也有同感,是否曾经见过?”
“恩哼。”她点头,说:“没错,你大概就是冯至鸣的邋遢版。”
“行了行了,”他倚着门哧溜吸鼻子,皱眉说:“不知道外面多冷,还是看不出我在生病,还要我大敞着门吗?”
一把拖她进屋。
她的盘子哐啷落地。在清脆如见面礼的碎裂声中,这块新出土的土豆虚虚挂着她,说:语声,你怎么才来,我都要死了。我死了你都不知道我来找你了;我死了,都没人知道冯至鸣是为爱情而死。
她想笑,结果先有泪。
她推推他,可他好像真要死了,她一脱身,他就直挺挺地摔了下去。仿佛终于被人认识到他死亡的价值,他可以安息。
整个冬天,冯至鸣一直在感冒。
很让人头疼的感冒。鼻涕、眼泪、咳嗽、痰,怎么黏腻,怎么来,他这辈子没有这样狼狈过。
他想估计是语声留给他的后遗症。
开开会,一个喷嚏出来,他想,语声大概冷了,伦敦很冷,是那种潮冷,不知道她过得习不习惯。吃吃饭,一串咳嗽出来,他怀疑语声饿了,她在提醒他,别光顾着自己吃好喝好。睡觉的时候,头老昏沉,他意识到是语声要他记着她,于是他昏沉地想她。他迫切要去伦敦,他怕她来不及等他。但是他允诺她的事必须处理得当。
“我把周医生叫来吧。”吃饭的时候,母亲说。
“不用。感冒不是什么病。”他是急着做事,他知道病这种东西,一旦你自动趴下,他就赖叽上了,可他没时间。
“妈,我想先做欧洲的计划。”
“为什么?不是在北美进行得很好吗?”
“美国政府保护本地企业,对外来,尤其是高新企业都有点抵制的,不好下手。”
“可,杜若在美国等你。”
“妈,我要解除婚约。”
母亲吃惊地张大口,良久说:你爸刚走,你就要惹他生气?
“妈,我问过爸了,他说,生命只有一次,不要后悔。我想过要对杜若负责,可是不能给她幸福,能是负责吗?”
母亲沉默,眉眼有忧愁。他知道母亲担心杜家。银行贷款,政府关系,总之很多利益的纠缠。但是他的脾气,认准了,死也拉不回,她虽然有足够多的理由反对,却也只有沉默。
“妈,你放心。我会做通杜若的工作。”
“你伤了人家。”母亲说。
“是。可是人都犯错,如果我们的错误不及时纠正,那只能迈向更大的错误。如果我们的错误从来没有补救的机会,那人类岂不形同木偶?还要思想、觉悟做什么?是的,我曾经绝望过,觉得有些错无法救赎,可是我后来想,不到最后一刻,不去努力,凭什么将它视为绝境,绝望很多时候是软弱的标志,缩在屋里舔自己的伤口,是蜗牛才做的。妈,我经常想爸,后悔,我不要我的人生再后悔,我想,与其到时候后悔,不如现在尽力。”
“我从来管不了你。”母亲忧郁地说。起身,匆匆离开。冯至鸣知道母亲又想起父亲了。
调整好欧洲方略后,他赶去美国。
杜若已自他那搬出去住了。给她电话她不接;他去学校,费了很大劲,才找到她。
杜若远远瞥他一眼,转身斜出人群,自顾走。他跟着,像影子一样忠诚。翻山坡,杜若被石头绊了下,一个踉跄,他扶住,给她一个笑,说:我像不像护花使者。她说:我觉得你像条赖皮狗。
哦,他说,大概是,我最近流鼻涕。
“跟鼻涕什么关系。”
“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就是这么一条鼻涕,脏呼呼的粘着你,脱身不得,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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