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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远远走来,低低地撑着一把伞,步态是关敦素所熟悉的。脚步声轻轻传来,敲进关敦素的心里。他侧着头等她走近。那人走到店门口,收起伞,看见了他。
“静训。”关敦素的声音都有点抖。
孙静训面无表情地略过他,从包里取出钥匙,打开店门。关敦素跟着她进了琴行。
“静训。”关敦素有点无措,低声说。“我,我很想你。”
孙静训拉起百叶窗,没有说话。关敦素走到她身边,不知道再怎么开口。其实孙静训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关敦素为什么会找到自己,而且明明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孙静训转身去做自己的事,关敦素拉住她的手,“静训,我们回去吧。”
孙静训抽出手,不管他说的是回国去,还是回到过去,哪种形式的回去,她都不想。关敦素还想说些什么,老板来了。孙静训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背上工具包出门。
关敦素像个孩子一样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这时雨开始下大了,毛毛雨变成了小雨滴。孙静训撑着伞上了公交车,把关敦素一人留在公交站台上。
虽然今天孙静训没有跟他讲一句话,可是已经见到孙静训人了,关敦素心里很是安逸。他目送孙静训坐的公交车驶离,捋了一下潮湿的额发,心情好的朝酒店走去。
关敦素给王晋阳打了个电话。
“晋阳,你在坎特伯雷有没有房子?”关敦素已经明白追回孙静训将是一场持久战,要从长计议。
“怎么?你还想在那边长住?”王晋阳轻笑一声。
“她不认我……”关敦素回到话题。“有没有房子?!”
“吼毛吼!有!我叫我伙计把钥匙给你。”王晋阳不等关敦素答话就挂了电话。
关敦素怕孙静训知道自己来找她后就换工作换住处,在琴行等她肯定等不到,于是傍晚时候,开车到了孙静训租住的公寓,找了个方便观察的车位,停好车,专心等孙静训回来。
过了七点,天黑全了,关敦素才看到孙静训回来。可孙静训手上抱着一个男童,看着两岁三岁的样子,关敦素不确定,心脏砰砰直跳。他顾不得雨势,开门下车,小跑到孙静训面前,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淋得一脸雨水,模糊得双眼看不清。
“静训——这孩子——”我居然还有个孩子!资料里没写!关敦素心里雀跃不已。
孙静训没有理他,收好伞抱着孩子上楼。楼梯逼仄幽暗,孙静训抱着孩子步伐有些缓慢,关敦素小步跟在后面,两只手半举着,仿佛想随时接下孙静训手上的孩子。
孙静训将孩子放在地上站好,开门牵着孩子进屋。关敦素一侧身厚脸皮地也跟着进来。是一个长条形的房间,房内也逼仄极了。门口靠墙是一个斗柜,斗柜上放着水杯水壶和一个放钥匙的碗,鞋子鞋盒就在斗柜前码着,房间的尽头是一张窄窄的床,一个简易衣柜和一张小书桌分立在床头床脚。房间中间有扇玻璃门,出门是一个小小的阳台,阳台左边隔出来做成卫生间。对着玻璃门靠墙放了一张双人沙发,这样一来,从房间门到床的通道只剩下一人通过的空间。孙静训放下手里的伞开灯,将钥匙放在钥匙碗里。她想推关敦素出去,一个是不一定推得动他,关敦素比她高一头,从小锦衣玉食,身体也很壮实。另外地上那个小朋友也一声不吭好奇地眨着眼睛盯着关敦素看,关敦素则回以炙热的眼神。
孙静训从小朋友身上取下斜挎着的水壶,倒进一点热水,试了试水温,递回去。
“来,喝点水。”关敦素三年来第一次听孙静训讲话。
“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小朋友边吸着水壶,边说。关敦素好想告诉他,爸爸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爸爸一会就来。”孙静训拍了拍小朋友下巴。“喝水别说话,都漏了。”
爸爸??哪来的爸爸??她另外找了男人?!
孙静训转身对关敦素说:“你走吧。”
“给我拿条干毛巾,淋雨了。”关敦素随便找了个借口。
孙静训看着他,没有去找干毛巾。以前在白沙洲,关敦素说什么她都照做的,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忍了!关敦素抚了一下湿湿的外套,在认真喝水的小朋友身边坐下。
“我也渴,我想喝水。”关敦素双手放在膝上,真诚地说。
孙静训撇过头去,她知道这是关敦素的计策。是,以前没见过这么软的关敦素,可是又有什么意义?他不是结婚了吗?来这里软磨硬泡,难道还想继续包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