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页)
然后她沉默了。
我虽然睡意很浓,脑袋就像掸子在敲打教堂里祈祷用的地毯一样,但仍能意识到她情绪不大对劲。
“德博拉,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已经搞了个水落石出,”她说,“我把图片与残肢编号进行了搭配,并像一名优秀的侦察员一样把这些情况向拉戈塔做了汇报。”
“她不相信你的汇报?”
“她可能相信了。我把自己发现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说话的态度也不错。”
→虹→桥→书→吧→BOOK。
第30节:双面法医 第二十二章(2)
“那太好了,”我说,“她说什么了?”
“一句话也没说,”德博拉说,“她只说了声谢谢,那口气就像你对停车场的服务员道谢似的。她还朝我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了。她对我的态度就像我是个弱智,而她最终想出了该把我关到哪里。”
“哦,不,”我说,“你是说你已经脱离了这个案子?”
“我们大家都脱离了这个案子,德克斯特,”德博拉仿佛跟我一样疲惫,“拉戈塔抓人了。是运动场的一个工人。她已经把那个伙计拘留了。她肯定那个伙计就是凶手。”
“这不可能。”
“这我知道,德克斯特。可是拉戈塔认定自己抓的人是对的,一个小时之后她要举行新闻发布会。”
“不,德博拉,”我说,“她肯定抓错人了。”
德博拉大笑起来,是那种疲倦的、肮脏到家、警察特有的笑声。“这我知道。你也知道。但是她却不知道。还有更逗的呢,你想听听吗?那个人也不知道。”
我一时之间没有听懂这句话。
德博拉再次发出那种令人恐怖的笑声。“被抓的那个人。德克斯特,我估计那人跟拉戈塔一样昏了头,因为他承认了。”
“什么?”
“他承认了,德克斯特。那个王八蛋自己承认了。”
§虹§桥书§吧§。
第31节:双面法医 第二十三章
23
拉戈塔抓回来的人名叫达里尔·厄尔·麦克黑尔,身高一米七,蹲过监狱,有两次暴力或重罪判刑记录。他抢劫过加油站,然后把抢来的八九十美元拿去买啤酒,一直喝到心里高兴得想打人。达里尔·厄尔骨瘦如柴,也不太打得过别人,挨打的通常是他老婆。终于有一天他老婆受不了了,把他告上了法庭,他在里面吃了几年牢饭。出狱后他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室内运动场看门。除了看门之外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拾捡球扔到冰球场上的各种东西。那年举行斯坦利杯冰球赛,捡垃圾成了他的主要任务,因为每次飞豹队得分的时候兴奋的球迷都会把各种各样的东西扔到球场上。
在新闻发布会上,拉戈塔表演得十分出色。达里尔·厄尔酗酒,又有家庭暴力的前科,拉戈塔认定这一系列愚昧而残忍的杀人案全都是他干的,这样一来迈阿密的妓女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因为谋杀事件已经过去。紧张而无情的调查给达里尔·厄尔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于是他承认了。
拉戈塔精彩的陈述里充满了推测,缺乏决定性的证据,但几乎所有的人都对此深信不疑,达里尔·厄尔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可疑惑的呢。媒体迫不及待地接受了这种说法,我希望某个来自大都市报社、愤世嫉俗的酒鬼记者向拉戈塔提出一些尴尬的问题,迫使侦查人员对证据进行重新审视,但是我的愿望并没有实。记者毕竟不是侦探,他们提的问题中最有见地的也只是“发现人头有什么感觉?”“我们可以拍几张照片吗?”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案子结了,正义得到了伸张。拉戈塔把几张达里尔·厄尔脸色阴沉的面部照片连同她自己几张威严和美貌并存的照片一起交给了媒体。这一切具有神奇的讽刺效果:危险的出现与严酷的现实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因为不管达里尔·厄尔看上去是多么的粗鄙、凶残,对社会构成真正威胁的却是拉戈塔,是她把侦查真凶的猎狗全都喝退了,是她止息了人们捉拿罪犯的呼喊,是她命令大家回到一座燃烧着的楼房里去睡觉。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明白达里尔·厄尔不可能是凶手?这一系列谋杀案显示出来的格调和智慧是达里尔·厄尔这种呆头呆脑的家伙根本无法理解的。
我由衷地钦佩凶手,同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那些尸体残肢仿佛在对我歌唱,这支歌燃起了我的心灵之火,但它无法阻挡我要找出真凶的激情。我一定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