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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玉相镇人都知道的故事,由茶余饭後听来。月析柝又到云府门前打探了些消息,得知云家人为云文素暴尸荒野的事愁白了头,这两月都是茶饭不思,却还是没办法把尸身从茅屋里请出来,只得一面四处寻人求助,一面到茅屋前插香跪拜。
“这云文素究竟招惹了何方神圣?他听起来非但不像个坏人,还是个大好人呢……”月析柝歪著头小声嘀咕。
玉相镇人对云文素的评价是:云老爷是个好人,为官时是个好官。
读过书的人说云文素:君子端方,胸怀天下。
“莫非……是他自己不想死?不能入土为安,魂魄便被困在躯壳出不来,也投不了胎……”月析柝不解地咕哝。
街边拐角响起一把温和嗓音:“不会……恩公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且他对生死也看得很淡,绝不是这样。”正是隐在屋檐下的长柳,即使阴天,还是不宜直行光亮白昼之下。
离冷忽道:“云文素可曾与人结仇?”
月析柝一愣:“师兄的意思是……他许是被人下了巫咒?”
“在玉相镇是绝对不可能的,朝中的话……我记不太清了……”长柳懊恼地抓著脑袋,一边摇头一边拼命回想,却是想不起些什麽。
“官场朝堂,尔虞我诈,必有敌仇。”
但这也只是勉强找出来的疑点罢了。一来此事若是因巫咒而起,这等巫毒之术未免太“过奇怪,尸身不腐又不能入土为安,不合情理;二来云文素辞官多年,这巫毒之术必是许久之前种下,在死後发作实在太过奇怪,且要想调查清楚当年之事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
“长柳,这些年,你是不是都寸步不离恩公?”见长柳点头,月析柝心下了然,“那你跟他去了皇城,定知道些事情了。”
“……嗯……不过我记不太清了……”长柳犹豫好一会,小声说。
“啊?怎麽会……”月析柝略略诧异,只觉长柳这鬼记性好生差劲。
离冷面无表情地望著长柳,他正紧紧皱著眉头,一脸苦恼地捧著下巴,面上是万分沮丧的神情。
“那我们现在到皇城走一趟吧,”月析柝跟在离冷後头走了几步,没见长柳上来,回头道,“长柳?”
长柳隐在角落阴影中,月析柝看不清他表情,只见他犹豫地频频回头望了好几眼,也不是云府的方向,不知是什麽地方。
“你走不了?还是舍不得走?”月析柝走上前。
长柳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无妨。我这就和你们去皇城。”当下就消去踪迹。
月析柝落个一头雾水,他在原地往长柳方才看的方向眺望一番,只能远远望见玉相镇的镇门牌匾,只得一个方正轮廓而已。
皇城。
已近孟冬之时,一到皇城,离冷月析柝便找间客栈住下。
与初时来皇城不同,此次月析柝没了赏玩兴致,面对鳞次栉比商铺摊头,只凑近了瞧瞧而已,更多是拐弯抹角地打听学士云公文素旧址。
学士府位於城西,落在众多高官府邸之中,现已改了作新学士宅邸之用。里头守卫森严,月析柝佯装路过,不过多看两眼便被守门侍卫喝斥了,只得悻悻走开。
他与离冷一番合计,决定今晚夜探,找出些许蛛丝马迹也可,叫上长柳,许是在熟悉的地方,能想起些什麽。
但这夜他们却没能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学士府彻底翻新,云文素在位之时的痕迹已被尽数抹消,任凭他们如何寻找也找不见。
月析柝垂头丧气地回客栈,离冷也默不作声。
长柳原本尾随在後,可至客栈却不见了踪影,月析柝伸著脖子张望半天也不见他回来,想著大概是找地方调息去了,便没有太在意。他更想知道的是云文素,奈何半点消息也无。
他在窗边来回踱步,一时不知从何寻起,心头纷乱,直晃得烛火明明灭灭,绕得人眼花。
“睡吧。明日再想。”
月析柝闻言,抬头去望。离冷缓缓合上书册,径直走到床边,解下外袍,像是舒展了身体一般轻轻柔柔躺上去。脸面微微熨烫,月析柝想他大概是急昏头了,甩了甩脑袋也爬上榻。
“总会有办法。”静静躺了一会他听到离冷这麽说。这口气分明淡漠得很,却莫名让月析柝又有了信心。才一天而已,怎麽能被这麽一点小事打倒,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
次日,离冷带回一本史簿,乃是当朝史官记录时事之用。
月析柝将薄薄史册捧在手中,惊魂未定